“谁？明筠？”溪午喝水的动作一顿，她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水。

桑笙点头，将瞎眼老道的画像递过去，溪午接过，看了半晌。

“明家以前确实有个很厉害的门主，名字也确实是叫明筠……”

她盯着画上的人细瞧，伸手思索性地摸了摸下巴。桑笙问道：“是画上这人吗？”

“欸，那是通灵公会的第一代掌权人，我家老爷子见了都得称呼一句先生。哪轮得到我认识呀。”

第一代掌权人？桑笙微皱眉，心下想起在浮生若梦里，与瞎眼老道的那次会面。

他既是梅久娘的故人，谈话间又是以平辈身份相称，想必年岁同梅久娘不相上下。

通灵师长寿，可便是再厉害，也逃不过阳灭阴生的宿命。如此算来，早该到他魂陨的时间了。

按溪午的说法，明筠既是通灵公会第一代掌权人，实力必不可小觑。

那瞎眼老道身上却瞧不出灵气、邪气，除去邋遢落魄，跟寻常老头没什么两样。

可明月说过，五毒巽羽是明筠的灵物……

溪午好奇地看着瞎眼老道的画像：“这就是明筠？不太像啊。”

“不太像什么？”桑笙从沉思中回神，追问道。

溪午摸着下巴，一脸的沉思：“老爷子的日记里写过：眸如星辰，面如冠玉。遥遥，遥遥若，呃……”

桑笙接道：“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溪午一拍巴掌，“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而我见先生，亦如是。”

“那样的一个人，能跟这画像上的一样吗？”她把瞎眼老道的画像翻过去，举着给桑笙看。

反面上的画像暴露在她眼前。

“人是会变的，长相，心，都会变。”桑笙拧开瓶盖，抿了口水，没注意溪午身形瞬间的凝滞。

溪午表情很快恢复，她不太赞同道：“那也太凄凉了。好歹他生前是苍龙门门主，还是通灵公会的一把手。明家和公会怎会让他晚年如此凄凉？”

看这小老头的扮相，说他是算命的都是好听的，整个一个行乞大师嘛！

“生前？”桑笙咂摸着这两个字。

溪午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画像，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随口应着：“嗯，老先生生前归隐云游，至此未归。几年后，以衣冠冢入祖坟。”

她在溪家老爷子的日记里偷看过这一段，老爷子那么威严的一个人，写起抒情文来，那叫一个不忍直视。

桑笙点头，略过明筠的身份不提，她问：“那这人你可认识？”

溪午条件反射地抬头：“啊，谁？”

桑笙眼神向下，溪午顺着看去，赫然看到，自己手中抓着的画像，不知何时成了面戴半截面具的男人。

“……”

她抿唇叹气：“要不，你问个别的问题，问个我知道且方便透露的？”

桑笙将纸接过收起来。左右她此次进通灵公会的首要目的，不在于此。溪午既为难，她也不过多逼迫。

她拿出玉白色的魂玉：“我想知道，有关于魂玉和驱魇师的事情。”

……

驱魇师手中的沉魂玉，可诱导人入梦，也可以在进入梦境后，安抚魂魄，使梦境得以发展下去。

至于驱魇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