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里，三人一猫正趴在篮子边上瞧。里头的小团子睁着眼，好奇地看着篮子外模糊的面孔。

小丫头那晚吹了凉风，又遭了两顿惊吓，稍离开桑笙身边，就哭闹不止。于是顺理成章地留在了铺子里。

孟妩大口啃着苹果，她脸颊鼓鼓，一边吃一边看着篮子里的小丫头。

“小老头姑娘到现在还没有名字，给她取一个吧，总不能一直喊她小老头。”

刚踏进铺子，便听到这一外号的桑笙：“……”

孟妩咬着苹果，瞪着两只圆眼睛，认真思考片刻，道：“果果这个名字怎么样？一听就很脆。”

这个名字也着实敷衍了些。游光抿了抿唇：“幸好你现在没有在吃臭豆腐。”

小丫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顾着睁大眼睛四处看。

一个不成，孟妩又想了一个：“大壮这个名字怎么样？你看她长得又小又瘦，而这个名字，饱含了对她的殷切祝愿。”

“……”游光觉得不行。

“……”桑笙也觉得不行。

“……”神游天外的古愚，觉得还没有他的名字好听。

“……”连小梨花都觉得不可以。

名字是除了衣服外，以后跟着入土下地府的，不能随便取。孟妩撑着下巴，在铺子里踱步。

“小葡萄？小石榴？小青桔？”

“小米糕？小糖球？小豆包？”

“小馄饨？小肉鸡？小排骨？”孟妩觉得，今夜简直文如泉涌。

游光：“……其实是你自己想吃东西了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名字被pass掉，还把自己的肚子给整饿了。孟妩不干了。

“你来，你来取。”

游光想了想：“既然是在鬼市捡的，叫小丢丢怎么样？”

“……”不怎么样，而且完全没有逻辑可言。

孟妩捅了捅古愚：“你来说，我们两个取的名字，哪个好听？”

古愚想了想，道：“小睿智，好听。”

孟妩&游光：“……”喂喂，禁止夹带私货啊喂！

小梨花见没人cue他，自作主张地喊出一个名字：“喵喵喵？”小绿帽如何？

白琛揪着一个贩卖小鬼的鬼婆子进门，闻言道：“我投小春蚕一票。”

去地下乐队的乔夜，在群里提议道：“小黑泡如何？或者是小雷鬼？小rap？”

外出执行任务的骥临也发言道：“小子八？”

子期：“你大爷。”

阿墨：“楼上加一。”

他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篮子里的小丫头打了个哈欠，攥着桑笙的手指眯眼睡去。

孟妩嚷嚷：“你们也太不靠谱了，取的什么鬼名字？学位证是去鬼市办的假证吧？”

她回头：“老大，你来取。”

桑笙一愣，她取？桑笙沉吟片刻，道：“小平安如何？”活在这世间，最重要的就是健康与平安了。

几人默默，觉得他们去的，大概都是同一家办假证的店。

夜过了大半，今天的小团子，仍旧没有姓名。

……

夜深，桑笙在二楼卧室的桌前。

她打开牛皮本，厚厚的本子已经用过了大半。桑笙翻看着过往的记录，翻到云间柳家的部分顿了顿。

她先前翻了地府里的档案，寻不见一个名为阿媛的魂。那个男人，短暂出现在梦境里的男人，他将阿媛的魂魄收到了何处？

桑笙不得而知。她继续向后翻，翻到记着“通灵公会”的纸页。

蛊蜱一案，随着流浪汉和蛊蜱的消失，后续也跟着销声匿迹了。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人们的生活照旧。

从顾淮让的说辞中，此事与谷家无直接联系，但却与通灵公会逃不开关系。

四大门中，溪家善驱魇、通梦之术，谷家善移灵、用蛊之术，姬家善傀儡之术。而四大家之首的明家，善通灵、符箓之术。

通灵公会，明家……

桑笙提笔，在纸页上记下：玉罘城明家，居通灵师之首，掌公会之权。现任公会会长，为明家长子明修柏，其女明若……

笔下微顿，桑笙想了想溪午对明若长达八百字的评价，从中挑了几个概括性的词语。

她继续写道：

“……其女明若，争强好胜，工于心计，眦睚必报，善妒。其女明月，常年卧病在床，性格柔弱。明如月影，为明家次子明修竹之外生子。漂泊十年后入家门，终不受明家承认……”

桑笙写完，想到此前记的一则讯息，在明家处，写下一行小字：

“公历七月中，大暑时，于古镇遇一老者，目盲，其身左右有五毒巽羽跟随……疑为太婆故人，有人唤其‘明先生’。”

此明，自是通灵明家的“明”。

夜深，小梨花的呼噜声已打过了两遍。桑笙散开头发，将窝在被子上的沉甸甸的小梨花，拎到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