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料质地软,没费多少力,就让他们撑开了。
里面的人儿被救出来时,已是不知困了多久,脸色憋的青紫。
终于从那窒息的佛像中出来,一口空气灌进肺腑,李成欢呛的咳嗽不止。
她眼前朦胧,聚焦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主仆二人靠近了瞧她,十分好奇:“你是谁家的女郎?”
李成欢没有说话,脸色极差,虚弱的打量周围。
此地香灰味道甚浓,红木房梁上挂着五颜六色的经幡,一抬头,就看到面带慈悲的金身佛像。
她狠狠一悚。
曾经,她被人迷晕了塞进里面,自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挣脱其中。
差点赔了半条命,从那以后肺就不大好。
怎的又会梦到这,难道走马灯还没结束?
少女见她没有反应,神色不虞。
“你这人好生没礼貌,我救了你,怎的还不道谢?”
少女清亮的声音刺过耳膜,一切轻飘飘的触感都落在了实处,她手指一动,掌下粗粝的石砂刮破了手心。
痛感终于让她清醒些许。
难道,这不是梦?
见她面上呆滞,那小姐以为她吓傻了,也不再咄咄逼人。
便撅着嘴吩咐道:“算了,本小姐不与你计较,你们两个,叫寺里的姑子带她走吧。”
两个侍卫得了令,出去寻人。
李成欢侧过头,看向那位小姐,缓缓磕动苍白的唇:“谢谢……”
因为呼吸不顺畅,嗓音也沙哑难听,但好在小姐买账,撅着的嘴很快放下了。
伸出手递过来一块黑玉:“喏,是你掉的吗?”
那黑玉色泽纯粹,呈圆形,打磨的一面小镜子。
李成欢接过来,触碰到那玉的一瞬间,心头浮上一阵酸痛,很是奇怪。
她又觉得眼熟,细细摩挲着,上头凹凸不平,篆刻了什么字,顺着笔画在脑中临摹,李成欢又是一惊。
竟是“欢”字。
这玉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就是这东西救了自己的命?
现在又是什么个情况,她为何会在曾经生活了十多年的大业寺当中?
“你没事吧?”少女眨巴着杏眼,安抚道:“你别害怕,我是公良家的长女公良怡,很快就会有人来带你走的。”
一旁的侍女脸上露出笑容:“小姐当真是菩萨心肠。”
她听了这话,面上控制不住的娇笑:“一会儿我就去同姑姑说,方才救了个人,看她如何还会说我不知轻重。”
李成欢听着她的话,微微思量。
公良,如果没记错的话,大梁的皇太后,母家便是公良家,眼前这小姑娘的姑姑。
怕就是当今太后。
李成欢掀起袖子,露出右臂上的两颗痣,眼中忽闪。
最后轻淡一笑,默不作声的垂下头。
天不枉她,竟给了她一次重新落子的机会。
如今棋局尚未成型,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复生,又怎能不把握住。
右手控制不懂的抖动,她按住那只手,敛下去所有神色。
“我姓程,单名一个欢字,多谢公良小姐相救。”李成欢哑着嗓子,目光诚恳和善。
“小姐若不嫌弃,可到寺庙后院闲坐,有一处我的院子,里头养了好些狸奴。”
十几岁的女儿家,最是喜爱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果不其然,公良怡登时眼睛一亮。
“狸奴?”她赶忙凑近了:“可有白色的幼猫儿?”
李成欢点点头:“先头院里一只碧眼母猫怀了崽,不知何处配的种,竟配出一窝碧眼白毛的幼崽。”
若她记得没错,这个时候正是和亲之前。
冬瓜失踪三个月后,待这臭猫回来,肚子里竟然揣上了。
下崽后奶水不足,冬瓜又是个不负责任的娘亲,整日跑出去鬼混,她只好去寺外求羊奶。
因着给猫儿喝,总要注意是不是有人鱼目混珠,用牛奶或是其他的奶水,她每次都要尝一尝。
没料到这次刚尝完,就脑子昏沉沉,噗咚一声被放倒了。
显然是有人加了料。
她现在的身份,还并非是李家的公主。
十六岁之前,她一直在大业寺中生活,只记得自己是程家外戚,长房庶女所生。
亲娘未婚产子,于家风不容,程家家主便将她二人送到了大业寺中。
自出生后,李成欢便跟着她娘姓程。
她虽姓程,却不是程家人。
坊间传闻,先帝曾经独宠程贵妃,贵妃有孕后,又怕分宠,便将自己相貌及其相似的庶妹送上了龙床,暂排君忧。
后头贵妃产子身亡,先帝哀怮至极,大悲之下,遣散了后宫,立程贵妃的儿子为太子。
那位程家庶女也不知所踪。
旁人不知,这程家庶女早就进了大业寺做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