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顾白曦正躺在病房内的床上发呆，现在她的右眼已经基本看不清楚东西了。

原本以为韩森还要两个月后才回来，没想到他竟然动作这么快，仅仅一个月就已经办好了所有手续回来。

隔着玻璃窗，韩森看着眼前的顾白曦，无论如何都无法与小时候那个她重合在一起。

这明明就是两个人！

“阿曦，怎么会这样，司渊程他疯了吗！”

不想再提起那个人，看着韩森顾白曦轻松的笑了笑，“我已经同他离婚了。”

“阿曦，手术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明天这里就能收到通知，我会来接你，咱们去最好的医院。”

说着韩森又拿出包里的一份文件，“哦，对了！这个是我和律师准备好的证据。”

“只要能证明你是正常的，诊断期限就能缩减为两年，我来的太晚，这…这已经是极限了。”

顾白曦看都没有看那份文件，而是认真的看着眼前急成一团的韩森，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韩森像是被她的举动吓到了，以为是顾白曦受了刺激，精神真的已经不正常了。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紧张就不停的说话。”

韩森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顾白曦笑着说道，“真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笑话我。”

两个人聊了很久，从韩森刚刚和家人移民开始，直到探视的时间到了，韩森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阿曦你好好休息，明早还有手术，我回来接你的。” 临走前韩森不放心的反复嘱咐。

“好，我知道了，不过这次真的要谢谢你韩森。”

第二天的手术很成功，顾白曦被从手术内推出来后不久就清醒了过来。

看着病床前韩森犹犹豫豫的样子，她轻声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我是真瞎了？”

摇了摇头韩森有些内疚的看着她，“对不起，我还是来晚了，医生说如果能早些治疗至少能恢复到百分之七十的视力，可是现在只能三十了。”

她倒不是很介意的样子，“已经很好了，毕竟我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司渊程的，就当是报应吧。”

看了一眼病房外的蓝天，她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了。

转过头她继续对韩森说道，“韩森，我可能还有事情要求你帮忙。”

“咱们俩什么关系，用求这个字就太夸张了吧！你尽管说我能办的

一定都帮你办了。”

顾白曦摇头，“这次不一样，总之…谢谢你。”

手术过后顾白曦躺在医院里休养，韩森几乎每天都会来陪她，向她报告疯人院上诉的进度。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过的很不安心，在每个入夜后的梦中惊醒，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顾白曦总是能听到父亲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还有婴儿的啼哭声更是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安心入眠。

病房外，医生一边记录着顾白曦的状态，一边对韩森说道，“幻听，失眠，这是典型的抑郁症前期反应。”

“如果不能尽快治疗，之后可能出现自杀倾向。”

“抑郁症？怎么会这样？”

韩森有些诧异，他不明白司渊程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能让那个从小开朗自信的阿曦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说…她经常能听到小孩子的哭声，这应该跟她之前的经历有关系，如果能让她从中走出来，说不定病情会有好转。”

顾白曦那天的话韩森还记得，她拜托自己把孩子的尸骨带回身边。

关于那个孩子韩森还是知道一些的，不过据她所知那个孩子已经…

如果真的把泡在器皿里的孩子放在顾白曦面前，韩森想，她

一定会崩溃的。

安静的病房内，韩森坐在床边递给顾白曦一个削好的苹果。

见她埋头吃苹果，韩森犹豫了一会，终于鼓起勇气说道，“阿曦，那个…孩子，我已经帮你找到了。”

像是一个突然被拔掉电源的机器，好半晌顾白曦才僵硬的转头看向韩森。

“他…在哪？”

“阿曦，我说出来你答应我别激动好不好，你的眼睛还没有恢复好呢。”

顾白曦疯狂的点头，她迫切的想知道孩子的下落，虽然已经努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她根本平静不下来。

“阿曦，找到他的时候…”韩森说不出口。

“总之我已经把他安葬在教堂边的墓园里了，等你好了，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看他好不好？”

韩森说的小心翼翼，生怕再刺激到顾白曦脆弱的神经。

尽管如此，顾白曦还是哭了出来，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见孩子一面，在他出生前，自己每天都在幻想他会是什么样子，是会像自己多一点，还是…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我没有保护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