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河只修习了《通灵宝鉴》第一层，除此之外，对所谓道的概念根本一概不知。

这该如何论道？

不过李星河至少明白了一点，原来道士们打招呼，打个稽首而不是拱手。

那位九义山高山身穿明黄色道袍，站在舞台一侧，等到李星河上台才打着稽首说道：“李星河大师，还请不吝赐教。”

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到底是哪来的勇气上台？

天意使然啊。

今日高山第一个冲上台，本就是为了博得一个名声。

至于输赢，高山看的很淡。

毕竟九义山道统几乎消失殆尽，他一个半路出家的道士，对道的理解全靠招摇撞骗。

第一个上台，就算输了，至少也能让世间修道之人记得，原来九义山还有高山这么个人物啊。

让高山意外的是，与他论道之人，竟然是一个啥都不懂的愣头青啊。

只要赢下了这一场，日后传出去，身价倍增。

“李大师，可知道为何物？”

高山抢先抛出第一个问题，看似很简单，实则内藏玄机。

什么是道？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道就是万物的起源。

可是李星河倘若这样回答，一定会落了下乘。

毕竟修

道之人，怎么不可能道生万物这么个道理。

除了这个解释之外，还有什么是道？

就连得意真人也忍不住皱眉，这个问题以往的交流会上也曾出现过，但是除了那一句众人熟知的口诀之外，无论怎样回答都显得很是模糊和不完整。

这个问题太刁钻了。

一个问题，让数百位修道大师皱眉思索。

虽然有点耍赖的味道，不过对于胸无点墨的高山来说，效果足够了。

以后出去吹牛，至少可以说一个问题震慑上百同行，而且还容不得反驳。

坐在身后那位神情一直倨傲和漠不关己的黑衣青年武海，此刻也不禁正色起来。

道为何物？

何物为道？

道为万物？

不对，这么回答绝对不行。

现场的所有道士们思索了足足五分钟时间，纷纷叹息摇头，心里却对高山的做法有些鄙视。

甚至有人在看着李星河，等着他自动认输。

只有陶子明眼中满是兴奋，他要印证一件事。

一件足以轰动全世界的大事。

得意真人点点头，内心似乎找到了一个自认为很满意的答案。

道，是心。

心之所悟，皆为道。

脱胎于道生万物的理念，却又不尽相同，算是一个完美的答案。

黑衣青年武海也面容舒展起来。

道，是力量。

力量强大，一切可为道。

这是他的答案。

然后武海抬起头，眼中罕见的有了期待之色。

“喂，李星河，若是答不出来，不如认输算了。”

有人呱噪喊了起来。

毕竟已经快十分钟了，李星河仍旧是一动不动。这样下去，但是这一场论道还要拖多久？

台上的李星河的确认真思索了很久，《通灵宝鉴》里记载了很多关于道的解释，但是说到底也没有一个真正准确的答案。

睁开眼睛，李星河黯然摇头：“我不知道。”

“噗嗤……”

有人窃笑起来：“哪来的混小子，看来根本不是修道之人嘛。”

“没错，崔大师，怎么让外人掺和了进来？”

“把他赶出去吧，这家伙估计就是陶子明弄过来恶心我们的。”

………

议论声响起，李星河面色微红，脑海里急剧思索对策。

对面的高山面带得意之色：“你瞎编一个答案也行啊，怎么能说不知道呢？”

李星河灵机一动，直面高山：“我不知道，是因为我道行不济。可你又怎敢说自己知道？”

“大言不惭，我辈修道之人，怎能不知道？”

“你既知道，为

何道行不足先天？你既知道，莫非不知修道既是修心的道理？你既知道，又怎么不懂道非道非常道的寓意？”

“你……你这是偷换概念。”

“你错了。”李星河越发镇定：“我说我不知道，是因为真正知道之人，都在天上。而你我皆凡人，所知的道，全是前辈们遗留下来的精华。可惜的是，我们连这点精华都没有悟透，又怎敢说自己知道？”

“这……”

高山面色通红，情急之下竟然找不出言辞反驳。

甚至就连得意真人也在凝眉思索，似乎李星河的话，当真触动了他内心的某根神经。

是啊，倘若自己悟透了道，为何连先天境都进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