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看着山顶上云雾遮掩下隐隐约约浮现出的寺庙,阮小糖将背包跨在背上坐着缆车上山。
山间的空气新鲜又清爽,让她连日里压抑的情绪得到暂时的舒解。
徐靳希告诉她说这里有很多当地人来这里祈福。
“我也说不好,反正我感觉还挺灵验的,这种东西也算是一种自我疏导的方法吧,你去求一求没准表哥就真的醒来了呢?”
徐靳希担心阮小糖再日复一日的守在病房里患上抑郁,只能半真半假的劝慰,借帮表哥祈福的名义让阮小糖出去散散心。
阮小糖先是在外围的大香炉里上了三柱清香,然后才迈着步子准备去内堂。
这座寺庙里的香火很旺,尽管不是周末来祈福的人依然很多。
“你听说了吗,前两天南庙来了一位大师,打卦解签特别准,待会儿在这边上好香我们也去那边看看吧?”
身后人的对话吸引了阮小糖的注意,在询问中她才得知这座寺分为东南西三座大殿,南边那座被游客奉承为平安庙。
“打扰一下,我想去平安庙从哪里才能过去?”看着远处被树林团团包围的庙宇,阮小糖拦住一位扫地
僧茫然的问。
这里没有人行道,人工草坪上也没有践踏的痕迹,那么刚刚那些人都是怎么过到那边的?
“你回去吧……”扫地僧看一眼阮小糖的腋杖没有正面回应,他低着头仔细地扫地上的尘土。
阮小糖愣住,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拒绝,她撑着腋杖往前走了几步追问道,“为什么?”
“那个地方要三拜九叩,你腿不方便去不了。”
……
在阮小糖的坚持恳求下,扫地僧带着她来到一条僻静的石板路前。
她感激的频频道谢,学着前面人的模样跪下来将腋杖放在一边,手背贴在地面,弯下腰将额头抵住青石板轻轻叩首了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清爽的早晨转换成暖暖的午后。
阮小糖认认真真地重复着叩拜的动作,因为磕头的次数太多,整个脑袋都感觉昏昏沉沉的。
其实这一条路并没有很长,可是因为骨折再加上她非常用心,等到了庙门口的时候额间已经磕出了红色的淤血。
双腿麻木僵硬,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劲去上香。
刚打算转身离开,却被一僧人拦住,“施主,心中有所求,何不求支签
?答疑祈福皆可。”
阮小糖想了想,点头道,“好。”
求好签后,阮小糖拿着签文到大殿一侧,案几旁的蒲团上坐着一位身披袈裟的僧人,他的眼眸微垂着,细细数着手中的串珠。
阮小糖恭恭敬敬跪坐在另一个蒲团上,“大师,我想解签。”
窗外凌冽的风吹的窗棂纸沙沙作响,太阳的光影投射在僧人手中捏住的木签上。
僧人始终没有抬眼去看阮小糖,他粗粝的拇指揣摩着木签上的刻字,声音听起来沙哑又沧桑地念着签文。
阮小糖听的似懂非懂:“请问是什么意思?”
“从卦象上来看,缘主应该是有一位心上之人,二人感情深厚,但很不幸,施主命中无他,若非要强在一起逆天而行,只会给对方带来灾祸。”
……
当阮小糖返回医院时已经是晚上,走廊里的温暖灯光却照不进她的心里。
阮小糖坐在宋皓轩的病床旁,看着躺在床上一天比一天消瘦的宋皓轩。
其实说起来阮小糖并不迷信,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却是不得不信。
泪水潺潺滚落眼眶,在这寂静的夜里似一记重重的感叹号无声而沉重的砸
在地上。
手指轻轻抚上他的面颊,泪水滚落,病房里是她隐忍的抽泣声。
她抹了把眼泪,平复心情,知道宋皓轩有洁癖,所以照例打水给宋皓轩擦拭身子。
阮小糖目光垂落,长长的睫毛卷翘,可是一双漆黑的眼睛却看得出心疼满满。
她想不管宋皓轩多么强大,终究是个平凡人,一样会生老病死,一样会受伤。
“我想你。”
平置在床上的手忽然间动了动,略微冰凉的指尖触了下阮小糖的肌肤。
她惊喜,回握住他的手按下床头的呼叫器,“医生!”
宋皓轩修长的手指握住她没有松手,眼珠滚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呆滞且平和的凝视她,不到几秒就又闭上了眼睛。
阮小糖不敢乱动,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既紧张又担忧。
他是醒了吗?
手心渗出一层轻薄的汗液,阮小糖焦灼的坐在病床前等着医生。
住在走廊尽头的医疗团队接到呼叫以后很快就赶了过来,其中一位个子很高,很斯文的男人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宋皓轩的身体后淡淡道。
“这是一种无意识的睁眼和肢体活动,不受大脑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