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暖想，余右航确实如同传闻所言，不近人情，残酷狠厉，但那些都是商人为了在商场上站稳，必须拥有的手段，不管是她某些方面得到他的赏识，或是他突如其来的心血来潮，这对于她而言都是一种难得的机会。

纵使如此，顾夏暖也不是如传闻而言，一直顺风顺水的，商界所有人都知晓她是余右航聘用时间最长的秘书，却不知道她为此付出了多少辛勤的汗水。

一开始的第一年，只能用兵荒马乱形容。

她尚未对所有业务烂熟于心，也尚未全然了解余右航这个人，经常被折腾得七上八下，烦躁不堪。

最倒霉的是，她第二三个月开始有孕吐的反应，要调理身体的同时，她也不想就此认输，所以将身体状况藏着匿着去工作。

顾夏暖知道这是对自己的身体还有对孩子都是不负责的行为，所以与此同时，也万分小心，所以工资的半数都拿去请营业师。后来她十分庆幸自己当初的这个决定，因为生孩子并没有给她留下任何的后遗症。

她对余右航的情感，是类似一种知遇之恩。

她感激遇见他，因为他很大程度上扭转了她原本晦暗一片的命运，甚至于，倘若没有初初那份合同，她甚至没有能力生下孩子，更别说抚养乔乔和橙橙了。

随着时间的增长，愈发大的肚子无法遮掩，顾夏暖成为了集团内部茶余饭后的八卦热点。她本人倒不足以让这么多员工对她产生兴趣，只是

因为她是余右航的秘书，而且生得漂亮，留在余右航身边的时间也前所未有的久，最重要的是算算时间，她刚进来就已经怀孕了，这种种巧合串联在一起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包养”这个词——所有人都在说，顾夏暖和余右航有一腿。

话题讨论得轰轰烈烈的，还有些对余右航有意思或是对顾夏暖看不过眼的人直接在她在的场合指指点点，讽刺嘲讽，就差怼到她的胸口，和她对骂了。这些顾夏暖都知道，但她却一直沉默，选择避而不见，选择袖手旁观。

她从小是个软软糯糯的女子，用江南女子的性格去比拟她也许会更加合适，但又不完全契合，因为她骨子里嵌着些刚烈的姿态，是在别人踩到她的底线的时候会触发的。

但这回她却像是个软柿子，任人拿捏。

成为舆论中心的起因是余右航，选择默默承受的原因也是余右航，当然，也有星点的威胁成分在其中——

秘书的工作，不管再怎么避讳，还是会涉及私人的生活。

顾夏暖在这几年与余右航的相处中，工作时间之余，两人成为了有些别扭的朋友。

谈合作那处的地段不太好，没有特别设立的停车场，所以车子停在了外边的街道停车场。应酬完，顾夏暖跟着余右航走向那儿。

天空阴阴沉沉，连着傍晚的天气也变得阴森森的，好在这里的街道尚算热闹，虽没有国内小摊的吆喝声，也有不少来来往往人群的欢闹声。

余右航瞥了眼神采飞扬的顾夏暖，突然问：“孕妇都像你这样的吗？”

因谈成了大合作且最近通过余右航的帮助能接触到顶级的珠宝设计师的顾夏暖情绪正高涨着，被这么一问，噎了一下，扯了扯嘴皮子说：“毕竟我是仙女。”

余右航没好气地白了一眼。

顾夏暖看他在她面前已然不在乎形象了，也撇了撇嘴。

这么两三个月的相处以来，她也发现了这人在工作上简直是龟毛的魔鬼，但业余的时间，却也没想象中上流社会那种高架子，能开玩笑能损人。顾夏暖甚至觉得他某些时候还挺随和的。

譬如现在……

他面无表情地抬了抬了下颌，“去么？”

顾夏暖抬眼看去，猛地瞪大眼睛拼命点头，“去去去去。”

余右航嗤了声：“出息。”

在喜欢吃的食物面前，出息算什么。

余右航哼了声，手斜在裤兜里，晃悠着说：“我就是说说而已，现在要赶回公司了。”

顾夏暖蹙眉，颇为不满。

半分钟后。

某知名网红品牌蛋糕店里坐着两位客人，一男一女，男的身着白色衬衫，西裤包裹着修长的一双腿，金丝边眼镜的修饰让这男人的五官轮廓显得更为出众禁欲。女人穿着一字肩的雪纺衬衫，包臀的一步长裙，脸上化着干练的妆容，杏眼红唇，款款动人。若是忽略男人此刻脸上冷凝的表情，两人坐在这儿就像是杂志里的情侣写真。

顾夏暖戳着刚上来的蛋糕，漫不

经心地瞥了余右航一眼。

他垂头看着手机，手指划拉着屏幕，神色有些不虞和黑沉，浑身散着一股“不要靠近我，我现在很烦”的气场，纵使如此，他的这张脸实在太过招摇了，周围的女孩子有不少都扛着这股压力偷偷瞄他，连带着她这个小透明都被看了一通，还莫名承受了些不满的视线。

她将另一块蛋糕推向余右航，“不吃吗？这个听说很好吃的，在网上评分很高。”

余右航从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