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妍妍,怎么了?”
杨哲瀚似乎隐约察觉到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事情了。
“杨哲瀚,我…”
他咬咬牙闭着眼睛抬头就要脱口而出。
“左盛妍!”
杨哲瀚声调顿时高了一个度,打断了左盛妍要说的话。
而左盛妍几个深呼吸才鼓起的勇气生生被杨哲瀚给急刹车了,大起大落的心情让她一时有点缓不过来劲儿。
等她反应过来,杨哲瀚已经站在她面前了。
凌乱的书房内似乎没有一丝落脚的地方,两个身材高挑的少年少女站在书房的门口也显得有些拥挤。
20岁的杨哲瀚比17岁的左盛妍高那么七八公分的样子,他看着眼前低着头的女孩,把她用力攥在门框上的指尖已经发白的手拿了下来,包裹在骨节分明的手掌内轻轻地揉着。
“左盛妍。”
“嗯?”
如果非要问左盛妍,他和杨哲瀚之间到底有没有一个明确的从竹马到爱人的转折点,左盛妍会说:有,从我的一个抬头开始。
抬头的瞬间,她的视线被一片由上降落下来的的阴影覆盖,脸颊被突然靠近的脸颊摩擦,鼻息被另一股鼻息纠缠。
是什么放大了她的瞳孔让他忘记了眨眼,又是什么掠走了她的空气让她忘记了呼吸,左盛妍可能永远丢失了那个瞬间的思维。
初吻,不期而至。
杨哲瀚垂着双眸,轻轻覆上那片自己从小到大看过抚摸过无数次的唇。
不过是一个轻触罢了,却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又如履薄冰。杨哲瀚闭眼的瞬间,左
盛妍十七年来的成长变化像是电影倒放一般掠过脑海。
从现在这个浑身僵硬一动不动的左盛妍,到在襁褓里高声啼哭的左盛妍,全部都是左盛妍。
空气重新丰盈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却没有什么来填满两个人一片空白的头脑,脚似乎都被钉在了那里。
坚硬的壳终于碎了,亲密也终于无间了。
然而还是有人被吓到了,想要抱着碎掉的壳修修补补好再重新缩回去。
不等杨哲瀚开口说什么,左盛妍甩开被他握着的手,转身跑下楼离开了别墅。
没人知道杨哲瀚在原地站了多久,也没人知道他此刻是一种怎样将兴奋紧张欣喜充分揉和在一起的心情。
像是耳边惊雷炸起,又像是眼前烟花飞窜,让他头晕目眩眼花缭乱,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只剩自己在波涛汹涌的浪潮中堪堪稳住就要失控的小船。
我知道我们都等不及了,我知道所有人都替我们等不及了,我知道你就要藏不住了,我都知道。
可是,妍妍,有些话必须由我来说。
无关爱的深浅,无关主动被动,只是我想让你知道,即便是我们熟悉至此,别人有的,你都会有,我都给你。
当天晚上,左卫行就被叫了出去,和杨哲瀚喝了一晚上的酒。
左爸爸左妈妈也是开了眼了,养了十七年的女儿竟然也会有如此一言难尽的一面。
这两天左盛妍几乎没怎么吃饭,要么说不饿要么就随意扒拉两口就躲进卧室了。
路过左盛妍房间
门口的时候,可能会听到里面叮了咣啷像是装修一样的声音,也可能里面大半天都没有一点动静。
实在不放心,推开个门缝看看吧,就看见左盛妍还穿着两天前的那身衣服,蓬头垢面的样子丝毫不像是一个有洁癖的人。
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天花板,嘴唇有些干燥起皮,黑眼圈晕染着眼周,只有忽闪忽闪的睫毛和起起伏伏的胸膛,显示着她亢奋的生命力。
按说能让左盛妍失态到如此地步的,也只有杨哲瀚了。
可是对哲瀚这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啊,左妈妈实在忍不住张开了口。
“妍妍啊,你和哲瀚…”
“别提他别提他!”
左盛妍像被烫着了一样地高声叫唤着,边喊边掀开被子往里躲。
看这形势,左妈妈更坐不住了。
“哲瀚啊,你和妍妍…”
“阿姨,跟妍妍说让她今晚来我这住吧。”
这俩孩子怎么都不让人把话说完呢?
“妍妍她会去吗?”
“阿姨,放心,她会来的,她一定会来的。”
左妈妈觉得自己似乎还不如杨哲瀚了解被窝里不断蠕动的那团生物,不然怎么刚把哲瀚的话传到,就见人一把撩开被子卷着一股风就冲进了浴室呢?
左盛妍站在盥洗台前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一脸呆滞的自己,突然“噗嗤”的一声乐了。
镜子里脏兮兮又傻兮兮的人笑得颧骨升天,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突然又双手捂脸,自己哼哼唧唧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着什么
。
过了许久,她深吸一口气,接了一捧凉水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