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难得还算体谅她，这也算是一种安慰。

就算她生不了儿子，家里的东西，也不至于便宜了外人。

“娘亲，今儿个戏班子要唱宋小姐记，就是被安容郡主夸了的那出戏。娘亲那宋小姐没有孩子没有相公可会晚景凄凉？”

九娘给闺女梳头：“你这孩子，从哪里听来的胡话，这女子有钱有宅有下人伺候，哪里会苦，最多也就是无病呻吟几下，人活于世，哪里有样样如意的。这世上的人不论男女不论老幼，最怕的莫过于无安身之所，无食可吃，无衣可穿，无银两治病。有了保障，才能去谈情说爱，不然，到最后就是贫贱夫妻百事哀。”

“娘亲，爹爹说贫贱夫妻百事哀意思是对于我们这样共患难的夫妻而言，这样的永诀更为悲哀。”小姑娘的声音脆甜脆甜的。

九娘脸一红：“所以你要多读书，不然就会像娘一样叫人笑话了去。”

头梳好了，小姑娘往外奔。

“娘亲，娘亲，你快出来看，下雪了，好大的雪，好漂亮。雪花凉凉的真好玩。”

天上飘下雪花，大片大片往下砸，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五年前的这个时候她不安地在路上颠沛流离，如今却已经有了自己的家，不用再流浪，真好。

“汝汝，你跑慢点，别摔着了。你这孩子叫你跑慢点怎么就不听呢？”

雪花落到地上，很快便累积了薄薄一层。

等到戏曲结束，天地之间是白茫茫一片，这鹅毛大雪，昭示着来年必定是丰收之年。

“娘我也想学刺绣。”

“你不是最讨厌这个吗？”

小姑娘嘟着嘴：“娘，有一门手艺，不管沦落到什么境地，总不至于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