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凤轻彤打了个哈欠,漂亮的眼角挤出一滴困倦的眼泪。
“那宁大人怎么说?”
祁曜挑眉,这也正是他奇怪的地方。
昨日义正言辞、大义凛然的宁大人,居然缩成了个鹌鹑,一言不发地装死。
真真稀奇。
气质清冷的少女诧异地眨了眨凤眸,漂亮的眼尾轻扬,平添几分慵懒艳丽。
祁曜下意识地勾了勾脖颈,墨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女人,眼看着那抹笑意骤然消失,略显失望地收回了脖子。
“宁大人真稀奇。”凤轻彤故意装傻,问道:“祁大人,那我是不是能回府了?”
心不甘情不愿的祁曜轻嗤一声,“明知故问。”
凤轻彤立刻翻身下床,凑到水盆边抹了一把脸,就准备走人了:“祁大人,请。”
男子一言不发地在前头带路。
凤轻彤走出院落,四下看了眼周围正常巡逻的护卫,心道昨夜祁曜果然是故意的。
“祁曜。”
前头的黑煞神脚步一顿,却没回头。
“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祁曜没好气地瞪了凤轻彤一眼,“记什么人情?”
他要的是人情吗?是人!
“有黄金了定然奉上。”凤轻彤又认真地补了一句。
要钱嘛,她懂的。
岂料,这次祁曜非但
没回头,反而愠怒地拂袖离去,竟是直接不想搭理她了。
凤轻彤摸了摸秀气的鼻尖,抬眸望天。
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这走狗不爱金子了?!
“来盒脂粉”的公案销了,不少百姓都听到了风声,悄然围在锦衣卫都指挥使大人的宅院附近,不要命也要看热闹。
一向凶煞的锦衣卫们难得被人围观,皆生出几分“重新被当个人了”的心酸滋味。
门外,已然坐在马车上等待的大郡主凤淑彤、二郡主凤熙彤神色焦急,金蝉倚靠在马车旁,玲珑和宝萝绕着马车转圈圈。
始作俑者左都御史家的千金宁丹晴、礼部尚书、户部尚书的独女罗玉清、周诗雅皆坐在马车上,掀开车帘子,能清楚地看到祁府大门,焦急地等着凤轻彤出来。
很快,一身素白衣裳的少女走出府门。
她脸色苍白地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身形纤细单薄,走路脚下漂浮不定,一看就像是受过重刑的模样。
祁曜一脸失落地跟在后面,那墨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凤轻彤的背影。
百姓们自动脑补:没折磨够就放人了,祁大人这是碍于圣命才没弄死安平郡主啊!
“之前都知道锦衣卫所的地牢是个只进不出的地方。如今这祁大人
的府邸,也堪比酷刑地牢啊!”
“太惨了,好好的年轻姑娘,都被折磨得不见人形了!”
“真不是个男人,他们咋忍心吓得去手?”
……
百姓们对着锦衣卫指指点点,一时同情安平郡主承受了她这个年纪本不该承受的酷刑,一时痛骂那些锦衣卫惨绝人寰、丧尽天良。
一番话听在穆王府众人的耳中,大郡主凤淑彤面上平静,心头疑惑,手还是迟疑地搅着帕子。
二郡主凤熙彤已然尽信了,压低声音痛骂道:“祁曜得不到三妹的心就这般动用酷刑,卑鄙!”
不远处的几位官家小姐也忍不住担忧地打量着凤轻彤,猜测百姓的话有几分可信。
漂亮的丹凤眼迷茫地望着百姓,他们在说什么?
“天啊,安平郡主多嚣张跋扈的人儿啊,竟然被锦衣卫折磨傻啦……”一个大娘实在不忍凤轻彤无辜可怜的眼神,揉着胸口便开始抹眼泪。
众锦衣卫:?
冤枉啊!
天知道他们好吃好喝伺候着安平郡主,比照料大人还尽心哪!
哪有什么酷刑?
得,现在又没法被当个人看待了。
锦衣卫们如丧考妣,脸子更黑了,引得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再度退避三舍。
“祁大人,告辞。”凤轻彤斜睨黑
脸阎王祁曜,似乎已经隐隐猜出了祁曜昨夜撤掉锦衣卫的真正目的。
他是故意让天青老人把她折磨得又累又惨,看上去像受过酷刑似得让百姓误会,好向皇帝做个交代吧?
这走狗,心眼儿还挺多。
祁曜薄唇微抿,倨傲地点了点头,转身便回府了。
这一番行事看在百姓眼里,对祁曜又是一阵敢怒不敢言。
说出来怕杀头。
凤轻彤眉眼含笑,先冲着几位官家小姐点了点头,便转身向穆王府的马车,冲金蝉吩咐道:“你先招呼几位小姐去铺子里,我要向她们表示感谢。另外,告诉她们我并未受刑,详情容后再叙。”
“知道了。”金蝉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听说凤轻彤没受刑,也忍不住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