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擦去嘴角的血迹，偏过头看向江玉舒，语气柔和不少，“你到底是谁？而我又是谁？”

“你记得多少？”

江玉舒愕然，勉强平复心绪，“想让我回答你的问题，先告诉我。”

萧衍迟疑片刻，“除了你，都忘了。每次只要睡着，脑海里就会浮现你这张脸，尤其是这双眼睛。断断续续，都是你。”

萧衍茫然的眼神跟语气，骗不了人，“自从在宁王府见到你，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萧衍，你......”

江玉舒背过身去，素来冷静的她，第一次感觉这么无力。

为什么你要记得，全部忘记不好吗？

“江小姐，宁王，我不信我们不认识。”

萧衍无力的靠在一边的石头上，盯着江玉舒的背影，那种无力，迷茫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今天晚上来疏风阁，你想知道，那我就都告诉你。”

说完，江玉舒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萧衍其实只要稍微偏头，就能发现，江玉舒的眼睛红了，眼角还挂着泪珠。

回去之后，其实也是场面话。江玉姚说的不算，江玉舒又是个灌不进半点风声的。

最终，大家也只是场面上赏了点东西，就让她们回去了。

回到府里，江玉舒把自己关在疏风阁。

一遍又一遍的练字，没一会，天色就由明转暗。

江玉舒茶喝了几遍，萧衍才到。

“喝茶。”

江玉舒把茶盏推向萧衍，细细打量着萧衍，突然笑了，“说实话，如果不是认识你十年了，我差点都要以为你在装模作样，博取我的同情。”

萧衍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一直盯着江玉舒的眼睛，并不作声。

江玉舒润了润嗓子，缓缓开口，“那年，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拜师的时候。几个师兄弟里面，就你最冷冰冰。可我也是个不怕事的......”

这一说，就是两个时辰，“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忘记这些事的，昨天是我们分别之后，第一次见面。我没有骗你，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萧衍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缓缓点头。

沉默良久才开口，“不可能，我不可能会......”爱上一个女人，还那么死心塌地。

头越发疼得厉害，江玉舒心疼的想抬手，最终还是放下了。

“其实记不记得不重要，不管遇到哪个人，或者哪件事，是非曲直，真假与否，你心里一直都有一杆秤，否则你今天不会来见我。”

江玉舒像喝酒似的，把自己面前的茶一饮而尽，“四哥，你心里还是愿意相信我的。听我一句劝，不要过于纠结此事。”

“嗯。”

萧衍不自觉的点头，心头却涌入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江玉舒嘴角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你放心，既然你想恢复记忆，我跟六师姐一定会帮你。不管怎么说，总归是十多年的同门之情，不会看着你不管。”

“我先走了。”

萧衍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那种害怕的心情，熟悉又陌生。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东宫的，一身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

“殿下。”

赵文发现萧衍，急着去找太医。

他却拦住赵文，“我是不是认识江玉舒。”

赵文迟疑的模样，已经算答案。

“说。”

“你们是同们师兄妹，她对殿下很好，曾经以命相护。殿下爱上了她，本以为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她却拒绝了殿下。”

“殿下，她不会害你，但是她也不会爱你。”

赵文生怕萧衍又陷进去，“她心性向来狠厉，说一不二，殿下把她当个好妹妹就行。”

“出去。”

赵文说得结结巴巴，萧衍心里那杆秤，却慢慢成了型。

而此时，疏风阁内，江玉舒坐在窗口吹着冷风。

“四哥，原谅我瞒了一些事。不过，这样的结果，对你对我都好。”

一阵风刮过，明明是盛夏的天，却令江玉舒倍感寒冷。

还来不及伤感，就听丫鬟来报，碧鸢求见。

江玉舒赶紧让她进来，赫然是那天把二房夫妇引去正院的小丫鬟。

“碧鸢，我说过，不要过来。你过来万一被他们发现，你跟你爹娘都活不了。”

“奴婢偷听到公主与文家来往，要设计陷害大小姐跟四小姐，实在是等不及了，只能冒险过来。小姐放心，奴婢用小姐教的易容术装扮过，他们认不出来。”

耐心听碧鸢说完，江玉舒杀气逐渐外露，“看来真当我是摆设了，那我就让他们好好瞧瞧。”

“碧鸢，你先回去。这些天我先安排你的爹娘死遁，离开这里，到时候你也跟过去。去外面帮我办事，你做事我放心。正好，你也多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