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有些累了，其实我知道，他们没人愿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譬如凌天云，他有很多秘密，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也无关相信不相信我，只是他没有说的欲望罢了。我抬手，很直接的说：“我以后不会再问你任何问题，我也不会离开这里，最起码目前不会离开，我现在要去练琴，我可以走了吗？”

他退让开来，我从他身侧走过去。

快天黑的时候裴雪姬上门来找我，我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我不确定当时被她发现没有，或者说，凌天云对她说了什么没有。

她倒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点头，“一曲，一篇弹颂。”

“哦。”她盯着我看，始终带着轻轻徐徐的笑意，突然说：“在天仙楼没

受人的欺负吧？”

直觉告诉我，我被人调戏的事情，她也知道了。

她语气中隐隐的期待，我不知道代表着什么。

或许，她真的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或许，是我的心境发生了改变。

“还好，总算是有惊无险。”

“嗯，我听杜姨说了，原来这两日你是去查那些事。查得怎么样？”

“她们抄袭我们。”我简短的说着，“不过我已经和老鸨达成协议，他们安排在我们楼里进行偷窥和抄袭的负责人已经撤了回去，并且以后都不再会抄袭我们了。”

裴雪姬有些意外，“老鸨为什么那么痛快就答应你？”

“也没什么，因为当时有官差帮忙。”我也没有说谎，也因为我们引蛇出洞这一招被记录在册是有功之人，钟大

人问及姓名等事我便如实作答，也当着他的面，直接问老鸨词曲之事。她听说我是盈香阁的，再想到她们天仙楼发生的不幸，反正最后她就承诺，从此不再做有违道义的事情。这意思我瞬间就懂了，也没再戳穿什么。钟大人也乐得不再多问，此事就这样告了一段落。

“明日合演一个吧。”

我下意识就想说不，论琴和舞我和她都不是一个档次的，我若同她合作，无疑是笨拙立现。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害怕的就是对我信任的背叛和欺骗。

近来，我却一一都经受过了。

她突然说要和我合作，真不是我草木皆兵，我心里的预感怎么这样不好呢？

“好啊。”

我却答应了，我想，我不能够以自己的猜测之心这样对待一

段细水长流的友情。

晚上吃过饭我们两个就开始排练，创意都是裴雪姬的，我只是照做。

其实一开始我也提出了异议。

在我的印象里，现代是没有花朝节的，但是古代既然有，听这名字，就应该是一个和花有关的节日。百花齐放是美景，从前鲜花喻美人，在这样一个应该誉美的日子里，裴雪姬竟然提议以霸王项羽为主题。

我和她，刀舞双跳。

我微微一笑，“会不会不合时宜？”

“不会。从前我们就是太过拘束一格，所以新意渐缺，以至于门庭冷落，生意一落千丈。如今就该讲究反其道而行之，反而让人觉得耳目一新，届时名声打出去，就不怕财源不滚滚而来。”

我无言以对。她以前要是这么说，我肯定会

信，可是在我偷听见她和凌天云的对话之后，她还要说他们做这个生意是为的钱。

好吧，没人会嫌钱多，他们也必然会为了钱，但是，钱，绝对不是他们的首要目的。

我就没再多说，按照她教的，和她共舞。

刀是软片，却是真刀。

我从来不知道我还有跳舞的天分。

仅仅一个时辰而已，就把舞给学会了。

并且在结束的时候，裴雪姬说，明天不用项羽的故事。

不管怎么说，她终究是又改变了主意，这算不算是听取了意见呢？

刘邦和项羽的故事，我知道的不多。

我只晓得，成王败寇，是他二人最好的写照。

千古流传着的东西，很多人总说红颜祸水。

在项羽乌江自尽的这件事情上，当然亦有人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