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走，你们都给我走！”

钟大人长叹一声，“此女已然疯魔，看来——”

“你才疯魔了，你们都疯魔了，这个世上的所有人都疯魔了，你们都想要我死。我很不容易的好吗？我才不要死呢，我要等我的娘亲回来。我只要有了娘亲，我就有了全世界，我就不再稀罕你们虚伪的施舍了！”

越彬若有所思，钟大人亦是，我一壁觉得馨梅的遭遇委实可怜想要替她求情，一壁觉得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又对不起死去的素兰和问芸。

气氛有点凝固。

除了馨梅在疯言疯语，我们三个都沉默。

“我希望钟大人能够高抬贵手——哦不，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希望钟大人能够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尽量帮助馨梅一点，让她在牢里的日子不会太难过。”

我们三个人闻声回头，看到一身绿的美貌女子。

竹筱，那个曾经我觉得头脑最清醒的人。

“姑娘这话怎么说。”

钟大人的客气也正是我的疑问，听她这话，好像还有什么内情。

竹筱走过来扶住馨梅的肩头，馨梅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也好像没有注意到来的是她似的，还有她的靠近。

但是正因为没有注意到来人，她却并不排斥竹筱的亲近，这是个好现象。

“其实不瞒几位，我来了，有一会儿了。我听到了这些前因后果，顿时也明白了为什么馨梅的性子是这样的孤僻。她所说的素兰对她的背叛，其实的确是存在着误会。是那一次我和素兰聊天的时候聊到，我说馨梅的性子，将来肯定要吃亏的，然后素兰就提到说，因为她的身世太过坎坷了，我就多问了一句，素兰就说是她的二娘对她不好。其实我们所说的也仅此一句了，后来，其

实我也忘了，后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反正是我就劝了馨梅一句，我说做人总要开开心心的，不要把过去的事情一直记在心里，我说你的二娘，这会儿年纪大了，说不定也已经离开了人世，你把以前该忘记的都忘记吧。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新梅当时就用很恐惧的眼神看着我，但是她也没有说什么啊，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竟然就在她的心里扎了根，一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是因为我多嘴的缘故……”

其实越彬和钟大人早就知道竹筱来了，只不过他二人没有戳穿，而竹筱这一番话，恰好的解释了当初的症结所在。

“我之所以替新梅求情，却也并不是因为说她从小可怜的原因。其实，馨梅只说了一部分的故事。关于素兰，她的确是心甘情愿的为了救母亲，而被父亲送来青楼，但是其实，这是她父亲的一个谎言。至于她的母亲有没有参与其中，我也不知道，素兰没有给我说过。在素兰的一次醉酒之后，她给我说了她被卖青楼来的真正原因，也就是她父亲的圈套，专门为她而设。据她所说也是在许久之后，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明白了她的父亲是这样的一个人，只不过为时已晚，她已经身居青楼，下半生也再没有什么指望了。所以其实可以说，自从她知道她的父亲是那样的人之后，她基本上也已经……性情有点古怪。在人前，她永远是阳光的开心的，在人后，泪流成河，还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尤其不想让命同样这般苦的馨梅知道，所以其实，素兰早已经有了求死之心，只不过因为有我们几个一直互相扶持着，所以她才一直没有走极端。她这次被馨梅所杀，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是馨梅，替她做了一个决定吧，对生的解脱，对死的追求。并不是我强词夺理，而是事实的确是这样，我想你们肯定要问芸吧，我不能说馨梅杀害她们就是她们该死，但是问芸的确已经得了病，而且药石无医，本来时日就不多了，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馨梅的罪过是不是可以减轻一点，法外，毕竟还有人情。”

飞雪渐渐小了，慢了，我们四个人都眼神复杂的看着状如疯癫的馨梅。

其实她只是短暂性的疯魔吧。

因为想起了伤心往事，神经不受记忆的

控制，以至于整个身心都在颤抖，所以眼神没有固定的焦距，形态如疯。

这场飞雪，二月飞雪，难说是不是祭奠她悲惨的童年，乃至凄苦无依的人生。

馨梅被钟大人带走了。

一个时辰后，钟大人来找我们。

彼时我正在同竹筱告别，钟大人是过来告诉我们，馨梅清醒了。

告诉了他们，她是如何杀人的。

同之前仵作验的一样，两个人都不是死于窒息。

而是头顶，被插入一根长长的绣花针。

市面上有一种绣花针，鲜为人知，特细特长，是用来勾金边所用。

馨梅刺绣功夫好，对这种罕见的绣花针也有所了解，以前绣花有购。在被素兰，问芸刺激之后，便想到用绣花针杀人。

她将人弄晕后，拿银针插在她们的头顶，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卤门，也就是医学上说的天门盖，那里是人体的死穴，绣花针插入，必死无疑。

因为绣花针细小，所以仵作在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