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瑞廷站在洗手间里侧身看了看衬衫背后的压痕，“走吧！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秦桑不死心地从房间里搬出电熨斗跟烫衣板，说：“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熨熨就好了。”

外婆笑眯眯地拿着个小盆坐在沙发前摘豆子，看着霍瑞廷那叫一个喜欢，“对对对，你把衣服脱下来给她熨熨，她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见她给谁熨过衣服，你是第一个，享受这待遇。”

“可以吗？”霍瑞廷多数时候对待秦桑都比较客气，不像其他老板，总觉得自己开了工资就对员工拥有一切的发言权。

秦桑点头，说：“当然可以。”

霍瑞廷才在卫生间里脱下衬衣，任秦桑在门口接过了，熟练的手法，几下烫得平整，然后递回给他穿上。

霍瑞廷的手从卫生间里伸出来，秦桑递衣服过去的时候小手正好擦过他的手心。

他反手拿住衬衫的同时

轻轻握住握住她的手心。

秦桑没有说话，轻轻回握了一下。

霍瑞廷到底什么都没有多说，把衣服一拿，就缩了回去。

两个人从居民楼里出来，已经入秋的季节，秋老虎格外的肆虐，到处都热得人头晕眼花。

秦桑走了一会儿就开始出汗，脚下虚浮，差点摔倒。

霍瑞廷赶忙伸手拉了她一把，后者没有站稳，一下扑进他怀里。

呼吸差点就要跟不上了，眼前也黑漆漆一片，要不是有他的身体支撑着，她可能真要摔到地上去了。

“好一些了吗？”男人的声音在头上响起，莫名就给人一丝安定。

秦桑深呼吸了几次，才仰起头来，“我是不是很没有出息？”

他淡淡勾唇，“那不见得，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我想你到酒店以后应该也没有怎么休息，有点不舒服是正常的，这就叫没有出息？”

秦桑闭上眼睛没有说话，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

以后才重新振作起来。

两个人去了超市，秦桑走在前面挑菜买菜，她其实已经多年不做饭了，但有些镌刻在记忆里的东西却像是生在骨子里的一样，她知道什么菜是新鲜的什么肉是好的，也知道如何跟老板讨价还价，以及这些东西汇总到一起后能做出什么样的佳肴。

霍瑞廷几乎一路都不多言，跟在她的身后，空时伸出手来帮她提下东西，两个人就像是相处多年的老夫老妻，没有太多的语言，但只要一个动作或是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提着大包小包从超市出来，经过一个路口转角，碰上一个骑着自行车带着老是泡沫纸箱的小贩，秦桑只是多看了一眼，霍瑞廷已经放下手里的口袋，说你等等。

日头之下，就连地面都向上冒着热气，秦桑穿着平底鞋站在那里，远远看着霍瑞廷上前与小贩说话，只觉得地面的热气蒸腾得好像穿透了她的鞋底，也灼烫了她的心。

还是看到了他脸上难掩的失

望，但没过多久，他已经提着一只透明的小塑料袋过来，到她跟前。

他把塑料袋里的东西一一翻出来给她看，说：“我已经尽力向他描述我想要的东西，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说得对不对，是不是你要的东西，反正他把他有的相近的雪糕都翻出来给我了，我也不知道哪一个是你想要的那种叫‘冰糕’的东西，所以就都买了过来，你看有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霍瑞廷一脸的诚恳，秦桑抬眸望了他一眼，再低头去看塑料袋里的东西，杂七杂八也有四五只。

她伸手从里面掏出来一根拿在手上，霍瑞廷便一脸欣喜地去看她的脸道：“是不是这一只？”

秦桑被他紧张的模样逗笑，把包装拆了以后把冰淇淋塞进嘴里，“其实我也有很多年没吃过这种东西，也许它改了名字我也不知道，也许我记忆里的味道早就已经变了，是不是它已经没有关系。”

“那是怎么样？”霍瑞廷一脸的殷切，等着秦桑把话接下

去。

秦桑吃着冰淇淋，手上也没提东西，转身的时候笑看着他，“我不知道。”

霍瑞廷的脸上难免现出些灰败的表情。

她笑着往前走，没几步又回头，“谢谢你，谢谢你帮我保守秘密这么久。”

霍瑞廷的眉头忽然舒展，摇了摇头，提起手边的口袋跟上前去。

秦桑转身，他的大手一抬，在她的头顶揉了揉。

秦桑低头吃着手里的东西，抬头时笑靥如花，并未注意街角的尽头。

早就谈好的条件突然就全都不成立了。

彼时秦桑的头晕病正犯，躺在床上晕眩。一个电话把她全身的细胞都激了起来，也不管还有什么不适，她放下电话就搭车到郊县去了。

秦桑一急霍瑞廷就笑了起来，她霍然转头见他那个样子，更是抓狂，“你还笑？笑个屁！”

霍瑞廷赶忙止住笑道：“我都多久没见你这样发过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