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主任，共击毙毒贩十四人，包括炮手和机枪手。毒贩还有五人。第二梯队，佣兵七人丧失战斗力，还有十九人。完毕。”齐桓的声音响起来，作为前沿观察手，他不用开枪，而是做战场统计。

“收到。全体待命，不要露头。完毕”马毅回道，他用望远镜看了看匪徒的射击阵地，那里同样没人露头。

马毅明白，自己的一枪和张勃的一炮，让战场形势发生了变化。

对于佣兵而言，在对方明显是特种部队的情况下，还使用穿甲弹和杀伤性榴弹，显示出这个指挥官的狠辣，佣兵拿钱办事，这这样的状况，他们萌生了退意。

只是毒贩尚有五人，毒品也都在，此时撤回，那佣兵团的名声就毁了，以后想接生意可不容易了。

至于剩余的毒贩，他们瑟瑟发抖地蜷缩在石头后、水坑里，后悔到这里来了，没想到前半夜还是边防部队在阻击，后半夜就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特种部队。他们当然忘了，自己也曾经杀人不眨眼，只是在更强力的对手面前，他们变成了待宰的羔羊。这种滋味，绝不好受。

而猎毒小组也并非毫无问题。

吴哲还在呕吐，他杀了第一个毒贩后，情绪变得很差。张勃还好，因为用炮弹和子弹杀人，毕竟在直观和心里上，都不一样。

最奇怪的是许三多，在战况最激烈的时候，他也一枪没开，此时，更是全身僵硬的趴在隐蔽点，手指虽然扶着扳机，可嘴唇紧闭，目光迷茫，似乎在经历难以言说的痛苦。

新兵的恐慌情绪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抛开这个不说，此时战场成了胶着状态，毒贩和佣兵们都不敢露头，而特种部队也不敢追击，激烈的第一轮战斗后，战况变成了等待的博弈。谁先沉不住气，谁就会暴露。

马毅没有责怪这群新兵，自己第一次杀人的表现，也不会比他们强多少，谁都需要适应，但这个过程必须快，战场没有太多时间让新兵练习。

“平常心，你怎么了？完毕。”马毅没管许三多，反而在无线电里找吴哲。

听到吴哲吐出口酸水，看来是把食物都吐尽了，他的声音微微带着虚弱和坚持，他说：“还可以，我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完毕。”

马毅轻笑说：“没人是天生的杀人机器，你做的已经不错了，不要苛责自己，平常心对待，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完毕。”马毅看了看许三多，后者也迷茫的回看。

吴哲没打算停下来：“主任，这批骡子驮的白粉，能害多少人？完毕。”

马毅早就估摸了毒品数量，他立马说：“至少上百公斤，这是一手的毒品，量大，还没有进过贩毒网络的下游分发。至少危害嘛，能让无数的人倾家荡产，让很多很多人妻离子散。你的工作保护了这些人，没有我们，他们会横行无忌。”

“知道我为什么用穿甲燃烧弹吗？为了告诉他们，以后来这个国度，就准备受死，特种部队不讲人道，我们是最黑暗的手，最冷血的机器。强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不是口号，是我们让它成为现实。完毕。”

马毅的话很多，从个人到集体再到国家，他是为了让新兵明白，铁血的特种部队的意义。吴哲听完，忽然感觉好多了。他回复：“我们的工作是非常有意义的。完毕。”

马毅笑笑，吴哲的话正是他要对许三多说的。而从此以后，吴哲就再也不是新兵了，当然，他还需要继续磨炼。

频道是公开的，许三多当然也听到了吴哲的话。他最容易钻牛角尖，刚才想的一直是“人为什么要杀人”，现在被吴哲用他最熟悉的也最看重第一句话点醒，思想活泛起来，眼神也有了光彩。

“主任，人为什么要相互残杀呢？为什么会有武器、战争？毒品是害人的，为什么他们又要贩毒呢？完毕。”许三多转向了马毅，连续发问。

已经过了思想关的吴哲，在频道里轻笑：“三木，你的问题是哲学，能逼死主任的。完毕。”

马毅却没有笑，当然许三多的问题不好回答，每个人理解也不一样，马毅想了想说：“狮子为什么要捕食？为了生存。但有时候他们捕食也不吃，只为了好玩。你以为猿类就是善茬儿？我们人类造成的种群灭亡，是有史以来最恐怖的。别把人想的太神圣，我们依旧是动物，不过是带着思想的动物。”

马毅忽然意识到说的有些深了，于是把话题方向转变，说：“这个问题太复杂了，不过今天的事情，是他们要来侵犯我们，我们自卫反击。如果不干掉他们，你的队友会死，你希望我死吗？你希望吴哲被击毙吗？杀敌就是对自己和队友的人道。还有，你学过鸦片战争对吧，毒品能让你们整个村子的人失去希望。完毕。”

许三多想了想，终于明白了些，说：“所以，我们杀人，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这是有意义的。完毕。”

马毅摸了摸近在咫尺的许三多，示意嘉许，看来这个孩子终于长大了，然后马毅才意识到，自己也不过二十八岁多。

战场的寂静持续到凌晨，因为天亮之后，视线更好，佣兵和毒贩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