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地擦拭身体，他才从哪拿出一本书，翻看着。这书从残月楼就开始看了，约有三指厚，已经看完大半了。

“你是什么？属系是什么？”江北辰头也不转，问道。

这种问法听上去很奇怪，但在妖界在正常不过。

妖界绝大部分妖精都是人形在外，所以别人不知遇到的妖精是什么妖精，这是两只妖精彼此相交时会问的。

“腓腓，空间系。”孟仁归已经擦完了一只手臂，把布换道另一只手上开始擦。

江北辰顿了顿显然很惊讶：“空间系的？还是腓腓？”

“那是，我记得我父亲是空间兽，母亲是腓腓。不过他俩是什么也无所谓了，反正他们也不要我了。”孟仁归神色不变，语气云淡风轻，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江北辰眸色微动，腓腓是一种传说中的野兽，虽然法力一般不强，但这种动物有一种特性就是解忧，所以腓腓在动物中非常受欢迎。不过它们的数量非常少，妖界存在的最多不过一手之数。

而空间兽也不用说了，顶级妖兽，罕见程度堪比腓腓。

而这二者的结合不可能不为人知，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少年会带来天大的麻烦。

江北辰觉得事情开始不受控制了，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这少年退回去，那少年却像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仿佛自言自语，又像特意说给他听，喃喃道：“让他们卖我，遭报应了吧，死了都没人管，烂了都没人在乎。”

听了这句，江北辰暂时松了口气，再怎么说也是他从柳色酒楼买来的，要遭殃第一个是那酒楼。过了一会，他又开始窃喜，空间系的腓腓竟然只用了三千两就买回来了，真是捡了个大漏。

不过也正常，他昨晚刚到那酒楼中，可能还没来得及弄清楚他是什么就被人买了。

“好了。”孟仁归把那沾满血的布扔回水里，抬头说道。

江北辰放下书，若有所思。他走到孟仁归身旁，抓着他一只手臂，拿起浅青色罐子：“忍着点。”

这次孟仁归没有废话，直接把之前那白布塞到嘴里，咬住了。

江北辰注意到这少年当真是细皮嫩肉，之前他身上脏，现在擦干净了感觉这皮肤白嫩细腻，仿佛发着光一样。只是这惨不忍睹的伤口……当真是暴殄天物。

他动作很轻，大概是因为这药烈性，那少年还是闷哼了一声，攥紧了拳头。

这下他动作更轻了，同时也微微颤了颤，但嘴毒得很：“你不是挺厉害么，酒楼里的人说你硬气，我还以为有多硬呢。”

“这能一样吗！”少年连忙把咬着的布吐出来，反驳道，“上药比挨打疼一百倍好吗，你这，嘶，你这怪药不是一般的烈啊！”

江北辰不置与否，沉默了一会，转移话题道：“听说你在那酒楼弄死个人？”

“……”少年疼得额角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是。”

还没等江北辰说下一句，孟仁归又道：“是他们先骂我的，呃，还对我动手动脚的，还打我……况且，我也没……没想弄死他，谁知道他打一下就死啊。”

这少年当真是孩子气。

江北辰道：“我没在怪你。”

孟仁归沉默了一会，待到两只胳膊都上完药，缠上绷带，他目光飘忽，失神道：“疼吗……”

“什……”江北辰被这句话问了个措不及防。

孟仁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拽到身前：“疼吗？”

江北辰愣了一下，想甩开他的手，可奈何他抓得太紧，一下没挣脱，他微愠道：“你有病啊，放手！”

孟仁归才不管他说什么，专注地盯着他的手，食指在他手腕上摩挲，然后似乎撕开了什么薄薄东西。

见状，江北辰有些惊慌，瞳孔突然收缩，用力地甩了甩手，想将手抽回来，他怒斥道：“你干什么！放开！”

孟仁归神色不变，银白色眸子微动，长睫扫下，语气轻柔又不容反驳：“别动。”

星星点点的银色光芒附在江北辰周围，少年手中动作不停，继续撕着。

江北辰仿佛被定住了，动不了。

他只能看着孟仁归把他手上那一层薄薄的东西撕下来，露出缠了一圈一圈的白色绷带。

这绷带只有普通绷带的一半宽，似乎也比普通绷带要薄一些，缠得满手都是，却是每一指分开缠绕，并不显得笨重，反而衬的他手指纤细修长。

少年撕着神色不太妙，直直地盯着透过绑带的一片殷红，又轻轻拆开绷带。

“别怕。”孟仁归将他手上的绷带尽数拆除，看着这只手，手上尽是伤痕。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还能动，因为这些口子不仅密集而且很深，有一两道已经露骨了。

江北辰发现自己虽然不能动，但是可以说话，既然已经被人发现了，也不再掩饰，立刻道：“你怎么知道？”

孟仁归的神色复杂，形容不上来，不知为什么，江北辰从中看出一股惭愧，甚至……自责？

他被看得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