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昭阳殿内的瓷碎声络绎不绝地传出,打破了宫里的一片死寂。
一群太监、宫女纷纷跪倒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
殿内,洒了一地的碎瓷。
苏钰儿光着脚丫端起花瓶,使劲儿往地上砸去,“叫许景然滚出来见我!”苏钰儿大喊大叫,将花瓶重重一摔。
碎瓷四溅,洒落了一地,满屋子狼藉。
"娘娘,不可直呼陛下名讳啊。"身旁的太监连忙道,"娘娘,您快别摔了!就当是可怜可怜奴才们吧!"
太监和婢子跪在地上纷纷磕头,可头都磕破了,苏钰儿还是没停止手上的动作。
她白皙的脚丫子已经被锋利的瓷片划得鲜血淋漓,可她仍然不停歇。
眼看苏钰儿越发凶猛,脚底的鲜血愈来愈浓,太监们纷纷起身,急言道:“快、快拦住娘娘!”
奴婢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别说娘娘划伤了脚,就连她伤了一根头发,陛下都有可能会杖责他们。
苏钰儿撂起地上一只瓷片,抵在自己脖子上,赫然道:“谁敢过来?”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奴婢们纷纷退避,生怕惹恼了苏钰儿,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
苏钰儿这几天没听到她三哥哥的消息,问了宫婢,见她们扭扭捏捏,试图避开话题的窘迫样,就知道许景然指定有什么事瞒她。
“去转告许景然,说他再不来给我个解释,他的这些稀罕玩意儿我全砸烂!”
苏钰儿恶狠狠道。
这时,刚去给许景然传话的太监叩首一拜,支吾道:“回娘娘,陛下……陛下说,娘娘若是砸得解气,就多砸点……”
苏钰儿捡起地上的碎瓷片,抵在脖颈处,冷冷一答:“告诉他,再不来,我就死在这昭阳殿里。”
“公主脾气倒是大得很。”话音刚落,一阵磁性冷冽的声音传来,奴婢太监们纷纷跪地叩首:
"奴才参见陛下。"
“都起来。”
“谢陛下。”
许景然阔步走进昭阳殿,看着一地凌乱的碎瓷,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但当他瞥见苏钰儿脚上沾着的鲜血时,原本清冷从容的表情瞬间阴沉了下去,随后眸光一亮,不免有些心疼。
许景然走到苏钰儿面前,刚想伸手抚摸上她的脸颊,就被她无情躲开。
苏钰儿举起手中的碎瓷片抵在脖颈处,威胁道:“你再过来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
苏钰儿知道,许景然还对她有愧。
许景然留着她,才能心安一点,负罪感少一点。
毕竟之前她待他一往情深,如今她成这番狼狈模样,他不过像怜悯一条小狗一样施舍她罢了。
可苏钰儿对他的爱意早就被家国仇恨给冲刷得一干二净。
许景然止步,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又迅速收敛起来:“好,属下不过去。”
许景然依旧像以前那样哄她,清冷的眸子却凝视着她手里拿的碎瓷片。
“许景然,我问你,你把我三哥哥怎么了?”
苏钰儿目光坚定,语调冰凉,手上的碎瓷片紧紧贴着肌肤。
“若属下告诉公主,公主会像以前那样对我吗?”
许景然不卑不亢,语气像是在同她做交易。
苏钰儿冷哼一声。
以前?苏钰儿倒是忘了自己以前喜欢他的那副糊涂模样。
这些都是他的计谋,是他勾引她,欲拒还迎,欲擒故纵,将她诱骗到牢笼中。
他还敢提?可笑至极。
还没等苏钰儿回过神来,许景然脚尖利落一转,如闪电般快速闪到她身旁,手腕轻翻,轻而易举抢夺了她手中的碎瓷片。
碎瓷片被他随意甩在地上,摔得粉碎。
苏钰儿惊愕地瞪着双目,还没反应过来,许景然就将她打横抱起。
她在他怀里苦苦挣扎,胡乱踢蹬:"许景然,你这个畜牲!我要跟你同归于尽!"苏钰儿不停踢蹬双腿,双手捶打着他的胸膛,张嘴死死咬着他的臂膀,可是许景然就像没事人一样,将她揽得更紧了。
许景然将她放到榻上,可苏钰儿还是闹腾得厉害。
“许景然,你若是敢动我三哥哥,我就……”
苏钰儿那句‘死在你面前’还没说出口,一阵力道猛然落在她肩膀上,随后她便失去了意识,倒在许景然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