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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人间真情 (医女繁欣) 【二】

林中,一名女子正踏着夕阳的余晖向这边走来。只见她身着没膝鹅黄色粗布衣裙,束着袖口,脚踩一双月白色长靴,发间插着一支蝴蝶发簪,一条粗麻花辫用飘带束着,慵懒地垂在女子胸前,柔弱的肩上背着竹篓,竹篓中装满了各种药材。她遥望见不远处好似躺着一个人,赶忙奔过去查看。

布衣女子见凌若萱手臂上受了伤,伤口极为鬼异,貌似尸毒。又上下打量她的装扮,手边,还有一把未出鞘的剑,看样子不是侠客便是修士。可这尸毒实属罕见,被世人视为”亡灵的诅咒”,只有那些盗掘坟墓的贼进入墓室,惊扰了亡者才可能染上,而今她身中此毒,恐怕也不是什么善类。于是起身,正欲离开,却又转念一想,自己身为医者,医者仁心,岂能见死不救,这才转身为她诊脉。

布衣女子走到凌若萱身边,蹲下,拍拍她的肩,唤她:“姑娘?姑娘?”

凌若萱朦朦胧胧中,隐约听闻耳畔有人声,微微睁开眼,但看不真切,而后又昏昏沉沉地合上。

见她神智迷离,布衣女子立即将她支起,带回附近镇上的医馆。

夕阳的残晖即将被淹没在漫漫夜色之中,两色叠加,使头顶的天空呈现出迷幻的深紫色,街道两旁的店家门前皆已点起了灯,将门前的路照亮,便宜过往的行人往来。位于镇西最繁华的大街上有一家医馆,只是此刻,距离宵禁的暮鼓敲响,不过一柱香的功夫,街道上的行人便只有稀稀落落的三两人。

医馆虽还开着门,但前来买药、问诊的病人都已离开,只剩下几名伙计在清点药材,打扫前厅。众人并无多话,只管做着手上剩下的活,偌大的医馆里充斥着杵臼捣药的声响和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

正在药柜前捣药的伙计瞥了一眼门外,正巧看见布衣女子从外头过来,还带着一个气息奄奄的病人,赶忙过去帮忙,将凌若萱支到屏风后,放在看诊的木床上。

而后,伙计问布衣女子:“繁大夫,这位姑娘是怎么了?”

“我归来途中见她受伤昏倒在竹林里,便把她带回来了。她手臂上的毒已开始扩散,须立即医治,否则恐有性命之虞。”

布衣女子与伙计一道从屏风后走出来,见已无其他病人前来,便命伙计去将店铺的门合上了,又叫伙计准备止血化瘀的药,自己则回二楼房中,从匣中取了一小锦盒来,回到一楼大厅,快步走到屏风后,取出其中仅有的一颗珍珠大小的白色药丸给她服下,又将手抚在她的额头。

只见手掌与额头间出现一道奇异的晶蓝色的光亮,其中隐约可见有白色的气流翻滚着,涌向凌若萱的体内,逐渐充斥她全身。继而,女子二指悬在凌若萱的胸前,在胸口画圈,那股白色气流便如同被搅动的水面,从中心向四周微微泛起涟漪,方才服下的药丸在女子输送的真气的助推下,在凌若萱体内慢慢化开。刹那之后,女子的手缓缓抬起,气流随之回流,最终收入女子掌中。而后,女子帮她处理了伤口,将伙计事先准备好的药给她敷上,用纱布包扎好,又去开了方子,让伙计抓药。抢救完毕,这才得了空回屋里更衣。

过了约一刻钟,凌若萱迷迷糊糊地躺着,有一股子腥味从腹中陡然翻涌上来,一时难以压制,便一口黑血吐了出来。这口血吐出来之后,呼吸倒是通畅了些,却仍是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嗡嗡直响,眼前一片迷糊,四肢酸软麻木,右臂更是无法动弹。全身的感官仿佛都失灵了,唯有鼻子可以闻到空气中有很浓的药味。

“这或许是间医馆吧。”

她猜测着,努力睁开眼,想要看清自己身在何处。

朦胧中,她看见面前有块巨大的薄纱屏风,屏风后面隐约有个粉色的身影正向她走来。那婀娜的身段,定是个绝世的美人儿。

只见那人绕过屏风,走到她身边坐下,见她醒来,开口道:“姑娘,你醒啦。”说罢,便拉过她的手来,将手腕枕在软垫上,为她诊脉。

凌若萱并无反抗,只是合上眼,让自己缓缓神,再睁开眼时,才看清了说话之人的模样。眼前的女子正值桃李年华,眉眼精致得如同名家笔下的仙子,樱桃般的玲珑小嘴,红唇娇艳,面若桃花,肤白如雪,丹唇开合间,声如同清晨林间的燕语莺声般悦耳;发髻间,盛放的粉桃发钗配以翠玉流苏步摇,一对彩蝶耳坠轻晃,如同两只翻飞的蝴蝶;一身粉衣罗裙,披淡粉薄纱,如同天边的云雾,掩着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材,宛如来自仙界的神女。

粉衣女子静默片刻,为凌若萱搭完脉,将素手收回宽大的衣袖,对她道:“我上山采药回来的途中见你受伤昏倒,便将你带回我的医馆来医治。现我已为你清了毒,上了药,如今你已苏醒,应该就无大碍了。”

“多谢姐姐救命之恩。”凌若萱连忙道谢,又问她:“姐姐怎么称呼?”

“我叫繁欣。”

凌若萱看了看自己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胳膊,惊奇地望着眼前的女子:“繁欣姐姐医术真是高明,竟能解了我身上的尸毒。”

粉衣女子嫣然巧笑,道:“幸好你的心脉被封,否则毒素早已侵入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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