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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行走江湖 (城西鬼市)【二】

只见飞来的羽箭越过桑澜的头顶,径直向邪灵的眉心而去。那邪灵尚未来得及躲闪,箭头便已扎进它的身体,在一声刺耳的惨叫声中,化成飞沙。

桑澜虽在邪灵的魔爪下幸存下来,却仍心有余悸,许久才缓过神来。一青衣人走到她身边,将她从地上扶起。那扶着她的胳膊的手纤白如玉,宛如柔荑,又举起另一只手帮她整理额前散落的发丝。

顺着手臂向上看,她吃惊地望着眼前之人。

“若萱!你怎会在这儿?”

“我听当地人说此处闹鬼,便来看看。”

“我们也是。”

环顾四周,其他同门已被邪灵围攻,持剑僵持着。一名师弟正欲挥剑去砍,却高举在半空,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用尽全力与之抗衡,却终不见手中的剑落下去,背后,一团黑气正悄无声息地慢慢靠近,何子暮师兄连忙上前格挡,却被邪灵咬住了胳膊,一时难以挣脱。凌若萱旋即上箭引弓,羽箭分为两路,一箭射中了控制师弟的剑的邪灵,与此同时,另一支射中了扯着师哥胳膊的邪灵,转而又向在空中穿梭的邪灵射了几箭,为师兄弟们解围。

箭头上涂抹的特制密药对付邪灵最是管用,但凡中箭的邪灵皆灰飞烟灭。其余的邪灵见状,纷纷退散,借着屋内昏暗,隐匿了身形。

众弟子见邪灵消散,向着箭射来的方向望去,见桑澜身边站着一位青衣女子,纷纷聚拢过来。

何子暮向她们走来,作揖问候:“凌师妹,好久不见。”

凌若萱赶忙回礼:“何师兄。”

其他小师弟们也纷纷聚拢过来,上下打量着青衣女子,赞不绝口道:“这位便是凌师姐吗?早闻凌师姐剑术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就在大家寒暄之际,一个个黑影又悄然浮现,在这间屋里飘荡,在他们头顶盘旋,发出凄惨的叫声。屋里,被烧焦的门窗零散地倒在地上,地面和翻倒的供桌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房梁屋檐还结了不少蜘蛛网,看样子是许久无人涉足了。神殿上的灶王身披七彩长袍,手持笏板,虽衣角和帽顶被熏得漆黑,但在幽暗的光线里仍可望见其面容凶恶非常,青面獠牙,似笑非笑间透着一分奸邪,酷似修罗地狱的执刑官,叫人望而生畏。

“别处灶王庙里的灶王都是面容慈善,平易近人,而这里的,怎么塑得如此渗人?”凌若萱仰望着堂上的灶王,喃喃道。

耳畔的风呼啸而过,叫人不寒而栗。外边的天仿佛越发昏暗,屋内越发浓烈的怨气之下,邪灵再次聚集,向站在堂下的他们发起进攻。

凌若萱立刻瞄准向他们迎面扑来的几只邪灵。羽箭在弯弓的助推下,猛然刺穿了邪灵的身体,在它灰飞之际,紧随其后的也跟着中箭,最终一起化作黑烟消散。十数只邪灵从桌角、墙缝、塑像身后飘忽出现,在房间里肆意飘荡,伺机而动。凌若萱伸手去箭囊中取箭,却发现羽箭用完了,就在这时,一直邪灵趁其不备向她猛冲而来,她立即转身闪躲,右臂却被划伤,鲜血很快渗了出来。

见她受伤,桑澜躲开邪灵的进攻,赶忙奔到她身边:“若萱!”

她只是朝她摇摇头,一手捂着伤口,执剑的手不由得颤抖着。

一轮攻势之后,趁着邪灵们尚未再次发起进攻,他们六人立即站位,运气,手中做着手势,指尖绘出阴阳符,而后一齐蹲下,将掌中的阴阳符咒印在地上,合力布下灭灵阵法。

灭灵阵法经大师兄改良设计,不同人数布出的阵法皆可发挥出强大的威力。

一时间,荧光四射,邪灵们纷纷逃窜,轰然间,房屋都震了震。

谁知,这强大的冲击力彻底激怒了那些邪灵。屋内逐渐被怨气填满,即便是阵法只内的空气也压抑得叫人无法呼吸。阵法之外,怨气汇聚形成了坚不可摧的屏障,与灭灵阵法相抗衡。两团能量猛烈碰撞,发出的光芒叫人一时难以睁眼。两者相互挤压,不久,只听“嘭”的一声,阵法的结界壁破碎,强大的反作用力将弟子们击倒在地,脏腑为之一颤,仿佛是从高处被狠狠砸落,连连抚胸咯血。

这一回合,邪灵取得上风,气焰更是嚣张,凄惨的叫声回荡在整间屋里,刺痛着生者的耳膜。

桑澜艰难地站起身,见周围的同门都丧失了抵御能力,只是捂着双耳,口中还不停咯着血。她顶着刺耳的尖叫声,从腰间取出玄金玉萧,抵在桃红的唇下,吹奏起安魂之曲。

箫声起时,似乎耳畔所有的噪音都消失了,独留下这悠扬婉转的箫声,如山间流水,林间细雨。凌若萱望着眼前独立的白衣少女,衣袖轻挽,柔嫩白皙的手臂半遮半掩,灵活的指尖在音孔间上下跳跃。

那悠扬轻柔的曲调,宛如母亲轻柔温暖的怀抱,抚平内心的焦躁与不安,留下一片闲适安然。箫声之下,仿佛时间被拉长了,邪灵们安静下来,飘荡得缓慢了些。空气中的压抑也舒缓了不少,众人得以勉强喘息,身上的痛苦也和缓了不少。

乐曲中,凌若萱不由忆起少时初见桑澜时的场景:雨中,湖边亭内,一白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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