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夫人？！

“无媒无聘，她什么时候就嫁你了！你还是个残缺的！”

既然话挑明了，那么彼此都不需要再有所保留，该说的话便无需再多忌惮。

封禹的身份是沈怀曦最为不满的。

他清清白白的闺女，难道一辈子都要跟一个残缺的人？！

更何况，封禹心机之深，又是身在黑暗的一面，指不定私底下如何变态！

想到这里，沈怀曦就恨不得先把封禹弄死。

面对直白的贬低，封禹不怒反笑：“我说她是我的夫人，便是，任谁也改变不了。沈将军不愿意接受我这个残缺之人，可卿卿并不在意。”

“沈将军，你便是她的生父，也无权干涉我和她之间的事。毕竟，以前那些时候，没人替她做主。”

杀敌自当是要一击毙命。

封禹的话宛如利箭，直接击中沈怀曦的心脏，让他顿时白了脸。

消沉十余年，沈怀曦有什么资格在这个时候来指手画脚！

好不容易缓和一些的气氛再次跌入谷底，沈怀曦像入定了般，怔怔坐在椅子里一动不动。

封禹表态后并不再多言，也无须多言。

他要姜微盈，想法从不曾改变过，任谁也无法改变。

屋内的两个男人各怀心思，各有各的情绪，出了门拉着雪怜和平安喜乐去厨房的姜微盈，脸上已经再有悲伤，眼里蓄满着笑意，将沈怀曦的身份悄悄告诉了几人。

主仆六人围在满是面粉的方桌前，小姑娘眼里有了对以后生活的更多向往，雪怜几人却久久不能回神。

特别是雪怜，她的身世简直就是骇闻，一度陷入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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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陪嫁，凌大姑娘到了姜家，她就一直都在。

不过那个时候凌大姑娘身边多是她奶娘在伺候，她当时就是二等小丫鬟，虽然自小在凌大姑娘身边，却多是做一些琐碎的事，大姑娘跟前也不多常待着。

是大姑娘生了小娘子三个月后，奶娘忽然回乡养老，大姑娘身边的大丫鬟都打发嫁人了，她这才真正在大姑娘身边伺候，一并照顾小主子。

说起来，她当时见到三个月的小主子还笑说：小主子真结实，往后一定无痛无灾。

如今回想起来一算，那个时候的小主子其实已经过了一岁。

一岁的孩子和三个多月的孩子相比，居然只是大了一小圈，可想而知姜微盈当时就是娘胎里带了弱症！

雪怜越想越心惊，很多不能解释的事情都圆上了。

“那大姑娘的孩子呢？！”雪怜一个激灵，看向姜微盈。

小姑娘脸上的笑容顿时散了不少。

雪怜忙打了自己嘴巴一下，急急解释道：“姑娘您别误会，不管您身世如何，我绝不会有二心！在我心里，您就是我们大姑娘的嫡亲女儿！只是……只是……”

“只是在想我占了姜家三姑娘的身份，那么真正的三姑娘去哪里了？”

她帮急得连话都说不顺畅的雪怜补完余下的问题，雪怜连连点头，神色惭愧。

“姑娘莫要介怀，奴婢就真是只是疑惑。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看着姑娘长大，便是真正的三姑娘到了我跟前，那也不是能替代姑娘的位置。那个人仅仅只是三姑娘罢了。”

说起来这些话十分大逆不道，已经是背叛了自己的故主。

但这就是雪怜最真实的情感，即便现在真的三姑娘回到姜家，那也只是故主的血脉，除此之外，不会再有的感情掺杂。

姜微盈抖掉手里多余的面粉，去握住还在努力解释的雪怜，笑道：“我懂你的意思，你不要着急。如若我连你们都不信任了，这世上哪里还有几个我能相信的人？”

雪怜眼眶通红，小姑娘目光无比柔和，平静地说出答案：“那个三姑娘是凌皎皎。”

她的话让五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惊讶得瞳孔都在放大。

她说完后笑了笑，笑容带着略微的苦涩：“放眼整个凌家，有哪个姑娘能够像她那样放肆，凌老太爷纵容她，硬是将对娘亲那份爱转嫁到了她身上。”

“是不是很可笑？”

“人还活着的时候，待她绝情至极，还夺去她的亲生女儿，然后又将那份愧疚弥补到凌皎皎身上。”

“但凡……但凡他心不是那么冷硬，娘亲也不会早早就去了！”

所以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凌老太爷，即便凌家人全部下地狱，她都不会眨一下眼！

雪怜将事情都串联到了一块，对上眼里涌动着恨意的小主子，心里更是悲怮不已。

是啊，当年但凡凌老太爷待女儿少一分偏见，如何会让大姑娘早早就撒手人寰。

“姑娘，大姑娘从来也不曾后悔过。她总是跟我说，因为人世间有盈儿，所以她很开心。”

雪怜哽咽着，平安喜乐四个小丫鬟眼泪浅，顿时就哭得稀里哗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