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眼，再睁眼间，看着面色恭敬的庞昱，脸上终是有了一丝亲切和真正的欢笑。

曹皇后看着庞昱说道，“能与庞世侄深夜相遇，也是缘分，更能听其如此赞许，更觉欣喜。”

“这夜虽凉，但是庞世侄的到来，倒是让本宫，有一种秋风遇春风之感，只觉得心舒，又得庞世侄如此“小诗圣”特作诗一首，今夜，虽遇刺客，倒是，也算是个难得的良辰了。”

曹皇后说道，声音轻柔，在夜空中飘荡，笑意盈盈。

庞昱确实让她有些抒发心里苦郁，这连带着，都把庞昱“小诗圣”的名号喊出来了。

“庞昱何德何能，哪里当得上“小诗圣”的称赞，曹皇后莫要再取笑小生才是。”庞昱汗颜，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咯咯……”曹皇后掩嘴轻笑，声如清铃。又宛若百灵。引的张茂则一阵出神。

“庞世侄这可是谦虚过头了，怎么说，你也是给本宫赋诗一首之人，称赞你一声“小诗圣”，不足为过，如此，本宫脸上，也算有光一些，说出去，别人听了，兴许后人评价，也会说一句，昔日小诗圣初见曹皇后，顿时惊为天人，被曹皇后姿态美貌给折服，情难自禁，为

其赋诗一首。”

曹皇后打趣一般的说道，美眉光点流遇，看着庞昱，姿态优雅，言语却是比较轻率。

庞昱心里一阵嘀咕，听着曹皇后此话，爽朗一句，故作洒脱道：“也是，既然皇后娘娘都如此说了，小生总不能再推脱了罢，更何况，皇后娘娘说的也对，这“小诗圣”，又有何当不得得？或许真是小生妄自菲薄了罢。”

庞昱说着，顿了一下，故作腼腆的一笑后，摸了摸鼻子，方才说道…

“这世上本无“小诗圣”。只因今夜，只为今朝，只遇皇后，也便是有了“小诗圣”。”

“如此说来，还多亏了今夜被皇后娘娘慧眼识珠，一言道破呢。”

“前有诗仙李白，惊见杨贵妃赋诗“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今也有“小诗圣”惊见皇后赋诗“幽院名花寡清欢，花开艳绝召凤看”，若干年后，后人见了，也不失为一桩美谈了。”

庞昱说罢，呵呵笑着，并无半点紧张之感，面不红心不跳。丝毫不拘谨。

曹皇后有些恍惚，直笑道：“有意思，庞世侄还真是有趣，竟让本宫有种一见如故之感，和庞世侄聊天，很是轻松。”

“

这宫里，除了张爱卿，也就你，敢与本宫如此言谈了，其他人，多少畏惧拘谨于本宫的皇后身份。言不由衷，语不尽兴，如此，时日长了，虽是早已习惯，但是未免觉得无趣，反但是怀恋起那未曾当皇后的日子了，”

曹皇后笑着，也并没有顾虑些什么，也没有因为自己的皇后身份，而觉得于庞昱如此说话就不适合。

既然庞昱都不在意自己是皇后，她又何必故作姿态？说到底，毕竟是将门出身，虽是皇后了。但骨子里那份率性，还是有的。

只是平日遮隐了，也没机会表现，今日遇到庞昱，就体现了出来，

如若不然，换成其他皇后，可能言语之中，那拒人三丈之外的姿态，就足够让庞昱碰一鼻子灰，更别说交谈至此，更无可能。

“今日，本宫…至少本宫。是开心的。不，你看看，现在，我都习惯于称呼本宫了…”

曹皇后这话说的有些不明不白，但是意思庞昱却是听明白的。

他看到曹皇后笑，很轻松的笑，心里忽然有个这种念头。

其实某些方面来说，曹皇后也是个苦命可伶人呢，虽说母仪天下，举国同尊，身份高贵。

但是可曾

有过人问，她是否愿意呢？

说到底，她也是身不由己罢了。世人只看到她贵为皇后，又怎知这其中背后的心酸泪和压力，尤其是在赵祯一心想要废后的情况下，每一步，更是是谨言慎行，步步小心。

其实庞昱难免会想，曹皇后很聪明，从她能稳稳固固的在位，乃至皇太后，太皇太后，最终唯一与赵祯合葬，足以看出，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既然她都能做到这一步，若是真想，就算讨不到赵祯的有恃无恐的宠爱，但是也不至于如今这般被奚落冷淡吧。

而现在，庞昱心里隐隐有所明悟，或许，曹皇后不是没有办法，而是如此相敬如宾的局面，正是她刻意经营的。

她不是争不过后宫这其他妃嫔，只是不想争，或者说，以她的性子，她不愿意刻意去做一些事，讨赵祯的欢心，这对她来说，是输了。庞昱能看出，曹皇后其实是一个很高傲的人。

她更希望赵祯主动一些，喜欢的是最真实的自己。

想到这些，庞昱难免会想起曹皇后的生平。

十八岁便进宫，次年为后，与亲隔绝，碍于朝纲，未曾一见。如此，如今已是十年罢。

“十年教天子

，不见俗世亲。”庞昱想到，忍不住轻叹。

曹皇后浑身一震，呆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