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寒手里的黑伞脱落，他抿着唇，朝着慕雅一步一步走去。

大雨倾盆而下。

不过是一瞬间，就将他淋了个彻底。

他黑润深邃的双眼被雨水冲刷过以后，更显得清凌凌。

走到她面前，他蹲下身，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他看着她，眼底情绪翻涌。

面前的女人不是白珊珊吗，这张脸……明明跟慕雅没有一处相像之处。

“哥，这个女人骗了白家，整容成白珊珊的样子，我都有证据，她一直在骗你，而且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报复你的！”霍湘见霍祁寒不说话，赶紧说道。

她咬着牙，看着慕雅，“为此我还特地试探了她，慕雅对青霉素有抗体，白珊珊也有，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霍祁寒死死的盯着慕雅，“她说的是真的？”

慕雅和他对视，心一点点沉下去。

霍祁寒不会放过她的。

“说话！”他的嗓音冷了几分。

“咳咳咳！”慕雅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眼里泪水模糊。

她死死的咬着唇，半晌，她说：“是，霍祁寒，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

“啪。”

慕雅生生的摔在了地上。

大理石冰冷刺骨，可是慕雅已经快要失去知觉。

“你胆子很大。”霍祁寒说。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白珊珊有一股特殊的感觉了。

原来她一直都是慕雅。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还有。”慕雅深吸了一口气，“关于你父亲，我不知道，我没有记忆了……”

“闭嘴，你不配提他。”霍祁寒呵斥道。

慕雅咬了咬唇，“所以，这就是你恨我的原因，是吗？”

“是。”霍祁寒回答。

“十年前，我十二岁那年，你接近我，也是为了让我爱上你，报复我，对不对？”

“是。”

“三年前，你和我在一起，只是想把我放在身边折磨我，是不是？”

“是。”

慕雅嗓音颤抖。

霍祁寒却回答的毫不犹豫。

他承认了，一切的过往，都是他刻意为之。

慕雅突然哭了。

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冰凉。

“可是，霍祁寒，我十二岁那年，是你的出现拯救了我，你就像是我生命中的光，你知道吗？”

“……”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关于以前的事，可是我记得，这十年来关于我们的一点一滴，我却记得清清楚楚。”

“……”

“所以，霍祁寒，那一次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了？”

慕雅说着，咳出一口血。

她擦干净，只觉得这一刻，身上的刺痛，腿上的伤痛，都比不上心里的钝痛。

她想起了十二岁的情窦初开，十九岁的教堂誓约，还有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

她的心仿佛豁了一个大大的口子，有冷风呼呼地往里面灌。

“噗——”慕雅猛地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霍祁寒看着她，沉默不语。

“哥，别拖延了，快点解决了她吧。”霍湘走过来。

霍祁寒抿着唇没说话。

霍湘举起匕首朝着慕雅走过去。

她扬起匕首，就在这时，霍祁寒却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说道：“住手。”

“怎么了？”霍湘拧眉。

霍祁寒嗓音冰冷，却无声的叹了口气：“不要杀她。”

“为什么？”

“她……罪不至死。”

“哥，你改变主意了？”霍湘眼神一凝。

霍祁寒摇了摇头。

只是他突然想到，慕雅拼了命把他从火里背出来的情景。

“留着她的命吧，折磨她的方法很多，也不一定非要她的命。”

霍湘难以置信。

她手腕阵痛，是霍祁寒从她的手里把匕首夺了过去。

“哥，为什么，你为什么心软了？”

“我没有。”

“你有！”霍湘出声，“你明明……之前有很多次机会下手的，可是你一直拖着，直到她失踪！现在好不容易我们找到她了，这么好的手刃她的机会，你为什么要放弃？”

“我说过了，想要折磨她，有很多种方法。”

“不，哥，你是真的变了。”

霍湘看着他，眼神陌生。

她癫狂的神情突然就冷静下来似的。

她平静的看着霍祁寒，问：“哥，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霍祁寒的大脑“嗡”的一声炸开。

爱？

“不是。”他下意识地否认。

自己怎么可能爱上这个女人！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