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竹、刘世延同时站起,对着严嵩深深一拜。
严世藩也赶紧起来,扶着两人又坐下,笑道:“都说了是一家了,怎么又见外了?来来来,这茶气正出来呢!”
两人呡了一口。
刘世延又道:
“严阁老,听说徐阶想让朱墨提督漕运军务,这……”
他们二人罪担忧朱墨会拿漕运卫所开刀,而漕运总兵官一直都是勋臣充当,如今败坏至此,一旦查起来,那得牵连多少人?
严嵩宽博大袖,自斟了茶,又亲自给两人倒上,才缓缓道:
“朱墨自然不适合……为何呢?一者,他是钦差,又是督办学案的;二者,他在江南变法,也管不了漕运……徐阶这样说,只是为了撇清关系,想要告诉百官,这事跟他没关系,是朱墨逼他做的……”
嗯嗯,
两人连连点头,只觉得老严嵩果然鞭辟入里。
这时,
严世藩也笑道:
“君待、世延,你们想啊,这个位子谁能做?如果胡宗宪听话,那就他来做,可这人又是个不讲情义的,如今皇上已经准了他告老,灰溜溜地走了……那就着实没有合适的人了。你们想找个不会拿漕卫开刀的人,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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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嵩却淡然一笑,娓娓道:
“世藩啊,你今晚就修书一封,让胡植主动请辞……过几天,你再去找吴万里,让他以吏部名义,举荐谭纶当了这个漕运总督兼提督军务吧,郭琮就不动了……”
哦……
高,
真高啊!
李庭竹、刘世延顿时松了口气,同时对严嵩的能力充满敬畏——
谭纶是裕王的心腹之臣,相当于说以后漕卫的事,就是裕王来管了,而裕王一向都不太支持朱墨变法。如此一来,郭琮就算是平安落地了……
只要郭琮没事,朱墨就很难插手漕卫,将来他要动勋臣,这就是第一道关,守住了就能太平几年,守不住,立马就成了一道裂缝,后患将会接踵而至。
如今,严嵩能够让自己门生胡植主动请辞,解决了这个危机,已经表达了足够的诚意,将来两家联手,也算是有了个强援。
两人当即站起,对着严嵩再次深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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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严阁老!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就要告辞了,请严阁老善养贵体,我们改日再来参见。”
这一番话几乎就是属下之礼了,严嵩十分满意,笑笑道:“君待、世延,你们两个以后就不是外人了,多来陪陪老夫说说话……”
两人同声答应,当即离开。
严世藩送两人回来,想着方才的事似乎有点不对劲,进来就问道:“老爹啊,让谭纶去当?这?这怎么想的?为什么不举荐个咱们自己的人?”
严嵩瞪了他一眼,平静道:
“如今怎么举荐自己人?你怎么不动动脑子?我们挨了这一刀,也算是断臂求生吧……而且,又得了裕王的欢心,那些勋臣也服了咱们,还有什么不好?你要多想想将来,不要老是看着眼前!”
严世藩恍然一悟——
对啊,
将来是裕王当皇上,那些勋臣也支持姓严的,而明面上只牺牲了一个早晚都要罢掉的胡植而已……
这,
的确是个好买卖,又是一手败局中逆转生机的好棋!
至此,
他也渐渐明白了老爹的谋略——
如今既然已经转为弱势,那就按弱者的思路去布局。而从弱者的角度,眼下唯一的出路,只有跟一部分勋臣合在一起,全部集结在裕王旗下,而后等着嘉靖死,甚至必要时可以促成其死,然后裕王登基,然后废除变法,或者打着变法的名义恢复旧制,这才是挽回之道。
而在这个期间里,需要做的事就是抟力,像一条蛇一样绷紧盘起,昂着头,但很少攻击,一攻击就要让敌人疼痛。如此才能让敌人害怕。
“爹啊,儿子也明白了,下来就多去找找那些勋臣皇族,也把咱们的阵脚盘一盘……”
“嗯,告诉下面的人,一时失利不要怕,要等,等到最后,等到裕王登基……”
……
玉熙宫,
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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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芳仔细看了好几遍徐阶的票拟,又反复看了“漕运具陈”,吴明、吴亮的密保。
这几样东西放在一起,凭他几十年的经验,当然看出了名堂,最奇怪的一点,自然是吴鹏举荐了谭纶。多年来,严嵩一伙可是从来没有提携别人的……等会儿皇上肯定会问,到时候该怎么说呢?
他自然清楚,裕王自从朱墨变法以后,跟严家也有来往了。朱七他们早就查出来:太监冯保就是联络人,上次的《化书》就是严世藩弄来给裕王的……
正思忖间,
嘉靖略带愠怒道:“吕芳,今日守庚申,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