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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墨已经想好了。

与其等佛郎机人发难，不如先下手为强。

次日，他当即带着亲卫，晌午时分就赶到葫芦山水寨，而后乘船到了历港外的捣杵山。

此时，

这里已经从十几个炮点，变成了拥有一片炮台的基地，由林明国亲自镇守，官兵们也都修建了房舍，储存着大量的粮食、弹药。士兵已经多达四百来人，火炮增加到了三十门，整个历港航道被堵得死死的，可谓是一条鱼都很难游出来。

不一会儿，俞大猷、郑钦也都从北面的菜花山一带赶来。众人战后数月再次想见，自是一番感慨欢闹。

俞大猷笑了一会儿，也想到了此次通牒的棘手之处，感慨道：

“朱学士啊，你不来，还真不好办……那个通牒，总督府昨日就派人送到水师了，我担心有变，亲自到了菜花山镇守……呵呵，朱学士啊，这种在大明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们无论说什么，你都不用太在乎……”

言罢，

他神情颇有一种不屑兼超脱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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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林明国也接道：

“朱学士啊，他们说咱们是战争贩子，又说什么私人战争……呵，你不用往心里去！当年啊，他们说俞将军，那才是哭笑不得呢！说什么来着？说俞将军的夫人就是倭寇，又说俞将军杀商人冒功，还说双屿港是通商之地，是俞将军给毁了，这才招致倭寇报复……哎呀，多了去了！”

哈哈，

俞大猷想起六起六落，这已经是第七回了，不由地感到事情太过荒诞，竟是真的笑了出来，道：

“是啊，当年，我和林参将，还有陈参将他们，一起打进双屿港，又抓了汪直，朝廷上那是喊打喊杀啊！我们当时都很奇怪，怎么抗倭也有错？很长时间也是想不开啊……

还是你说得还是对的。这倭寇，其实就是诸国权臣的私兵！我们打了他们的私兵，断了他们的财路，能活到现在已经不错了！哈哈……”

哈哈哈，

是啊，是啊。

众官兵都一起有感而发。多年来，打了那么仗，杀了那么多倭寇，搞了十几二十年，竟然是无尺寸之功？这些又到哪里去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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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墨摇摇头，叹道：

“都说，正名为天下一大事……吾这几日才感同身受啊。倭寇，倭寇，就是因为名分不定，所以才会闹出那么多黑被颠倒的事来……这次，咱们就再使一把劲儿，把这倭寇的名分给定了！”

他当即拿起纸笔，匆匆写下一张文书，交给林明国，道：“林参将，你即刻派人送到岛上，点名要大村纯忠亲自接收。”

俞大猷、郑钦、林明国三人看了一眼，奇道：“朱学士，这是？”

朱墨淡然一笑，道：

“这也是一张最后通牒……”

哦？

也是最后通牒？

通啥啊？

三人凑过来看，但见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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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国闽海水师通牒：

历港自古以来即为我国土，各国强占良港，此罪先不论。近闻佛郎机国通牒称释放岛上商民。闽海水师查知，所谓商民者，抑或有之，而寇盗实多。今正告历港实际控制人大村纯忠：

一、即刻交出曾在我国境内犯刑律者；

二、大村纯忠及亲信等人率贼寇侵略我国，已构成战争犯罪，着令即刻至镇海卫自首；

三、岛上一切人等，无罪者之真商民，经查验后，可至镇海卫领取勘合，方能继续经商，否则驱逐。

本通牒下达两个时辰后，若大村纯忠及手下僚属仍未自首，则天兵必至，届时悔之晚矣。大明闽海水师。”

三人一时看不明白，不由地面面相觑。但军令如山，林明国当即派人划小船而去。

朱墨不想过多解释，又跟大家出来，站在距离海面两三丈的炮台上，放眼望去，但见小船划行甚慢，渐渐进入了水道。

俞大猷大概猜到了一点，试探道：

“朱学士，你说倭寇的名分，那是何意？不就是贼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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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国也是懵圈，一脸期待地望着。

朱墨淡然道：

“佛郎机人，当然还有其他各国，要我们释放良民，呵呵，可这岛上到底又多少良民，又有多少贼寇？我们若说是‘倭寇’，他们就来个装傻，反说是商人……那咱们就给他一次性说清楚，这些人到底是杀人放火的？还是经商贩卖的？

杀人放火的，那就是触犯了大明刑律，一律审理明白，而后定罪。真的山民和岛上居民嘛，自然是要放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