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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关于我家亲戚那些事儿(1)

我三年级的某一天,我大姨给我妈妈打电话,说她妈妈走了,我大姨在电话对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妈怎么问也问不清楚,我妈就以为我姥姥走了。就跑到工地把我爸爸叫回家,又跑到学校给我和弟弟请假。

然后我爸爸妈妈就租了个出租车急匆匆的往老家赶,天已经很黑了,我们注意到地方了,到了地方才发现我大姨电话打错人了,走了的是我大姨的婆婆,不是我姥姥,我大姨这才发现自己电话打错人了,应该打给她妯娌的。发现是自己犯了错我大姨赶紧张罗我们吃饭,别人吃剩的席,我爸妈有没有去我不知道了,我一点点印象也没了。稍微喂我和弟弟吃了一点东西,我爸妈就领着我们回家了。还是坐的来的时候的那辆车。

第二天早上,我和弟弟正常去上学,我当时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那一天,我失去了我的爸爸。晚上我邻居去学校门口接我和弟弟,告诉我和弟弟你爸爸从楼上掉下来了,我当时不知道我爸爸会离开我们,明明前一天晚上好好好的,还抱着我弟弟。

我本以为,邻居奶奶会领我和弟弟去医院,但是她却绕到也有后面,把我和弟弟送到了一个安静的吓人的环境,我和我弟弟哭着冲进我妈妈怀里,一直哭到失声,我妈妈一边抱着我们一边喃喃道:“你们爸爸没了”。

到底还是太小,一个9岁,一个6岁...我们很快遍哭不出来了,我弟弟不愿意相信我爸爸没了,要进去叫醒我爸爸。我到底是大了他三岁,多少知道一点是什么意思,我不敢去看,我想逃避,我不想面对这个现实。我哭着哭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累的睡着了,等我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的样子了,被我傻子叔叔的哭声吵醒了。

天亮了,我爬起来学着妈妈的样子打算煮稀饭给我妈妈带过去,最后在我叔叔的帮助煮出一锅浆糊一样的大米稀饭。拿着家里的不锈钢饭缸装了一缸拿了过去,我妈妈并没有喝,最后是我叔叔喝了。

白布买来了,我妈妈给我和弟弟做好孝袍子,领着我和弟弟跪在工地门口。我那很少主动来我家的舅妈,告诉我和弟弟,跪工地门口一直哭就行了,使劲哭,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跪工地门口。我只知道我爸爸没了,我很难过,就一直哭个不停。哭了多久我记不清了,我妈妈和我家的一群亲戚不知道啥时候又领着我和弟弟回停尸房了。

好像是第三天吧?我记不清楚了,中间好像来了一个像记者一样的人来采访我妈妈,还有拿着摄像机的人对着我妈和记者拍,那是我第一次在除了电视上以外的地方看见记者,我穿着孝袍子缩在门口的床上看着她们,外头还飘着小雨。

后来啊,在一个飘着小雨的日子里,我现在对那时的天气的记忆只剩潮湿的空气味加上烧纸然后纸被打湿的味道,我妈妈让我家亲戚帮忙去买了当时的最新款手机,还给我爸爸买了一个金链子,买一身西装,给我爸爸换上之后,来了一辆车把我爸爸拉了,听大人的谈话。我才知道目的地是火葬场。经过一系列的流程,我爸爸被送过去进去,等在出来,我爸爸就剩下一小堆白白的小碎片了。

结束了,我家亲戚看我和我弟弟都特别小,盒子我勉强能护住,但是不让女孩子抱,就帮忙抱上车然后护着我弟弟抱着。

等丧事彻底结束,把我爸爸送进陵园。

我家亲戚们突然就露出了他们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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