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满的黑眼圈其实不重。

只是她天生皮肤白，这几年又养得好，肌肤更是白里透红，像浸过牛奶的白玉似的，毫无瑕疵，细腻得连毛孔都看不到，才显得眼下的青黑特别明显。

“……做噩梦了，没睡好。”

姜满顶着张因精神不好，愈发清冷淡漠的精致面孔，梦游似地从衣柜里拿出床套，开始铺床。

“什么样的噩梦，能让你萎靡成这样？”

容拂有些惊奇。

他这个小师妹，胆子可是大得很。

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还能怕一个噩梦？

“活人剥皮，抽筋剥骨，生挖器官……”

姜满双眼幽幽地看着容拂，把噩梦的内容一个一个报出来。

“你说的这些怎么这么耳熟……”

容拂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头。

“你知道？”

听到容拂的话，姜满话音不由一顿，霍地抬起了头，一双清亮的眸子清凌凌的，一点看不到先前的萎靡。

“嗯……”

容拂精致得妖异的脸不自觉地微微皱着，“你知道边界有些三不管地带，秩序很紊乱吧？”

姜满点点头，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吗？

“那是世界上所有犯罪的集中营，最猖狂的死刑犯，只要到了那里，基本就不会再受任何法律的威胁。”

“他们在那里狂欢，尽情地犯罪，同时还在不断地引/诱、人去那里，好成为他们犯罪的对象。”

这和墨司绝说的，倒是差不多。

姜满不自觉地微微垂下眸子，纤长的睫毛扇子一样轻轻扇动着，隐去了眼底沉沉寒意。

“那里是犯罪的天堂，不过却是活人地狱。”

因为专业的关系，容拂接触到的黑暗面比常人多得多，即便是在说这些事，干净的嗓音也是平平淡淡的。

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十分寻常的事。

“不过，那个地方听说前几年被炸毁了，死了不少穷凶极恶的人，现在那些人都不敢太猖狂了。”

容拂说着，微微一顿，眸色浅淡的眸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看向了姜满，“你怎么会梦到那个地方？”

……她能说，是被某个疯批男人吓出来的吗？

“可能是恐怖片看多了吧。”

姜满随口搪塞了过去，动作利落地铺好床套，又把羽绒被套上被套，抖平后把羽绒被往床上一铺，抬头刚想去拿枕头和枕套，就看到容拂手里抱着套好的枕头。

正顶着一张雌雄莫辨的妖孽面孔，毫无一丝妖孽气质地打了个哈欠。

姜满一默。

知道容拂累，姜满也没再说什么，把衣柜门拉好，就离开了客房。

“师哥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了。”

容拂这会儿已经困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半眯着眼朝姜满摆了摆手，将枕头往床头一放，脱下白大褂就躺下了。

姜满把房门关好，一转头，就看到姜二二牵着矮她半头的姜三三站在她身后。

粉雕玉琢的萌萌小脸仰起，以同样萌死人的表情望着她。

被两双相似的漂亮大眼睛亮亮地看着，姜满心肝忍不住微微一颤，连忙对两小只伸出纤细食指，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两小只看到姜满这个动作，互相对视一眼后，也贼兮兮地缩着脖子，伸着两只肉肉的小食指，学着姜满做出一个“嘘”的动作。

“妈咪，美人师伯来啦？”

姜三三神秘兮兮地凑到姜满面前，记得不能大声，还知道用气音说话。

姜满点点头，姜二二和姜三三眼睛顿时更亮了。

“美人师伯睡着了，我们先去吃早餐，等美人师伯睡醒再来找他玩好不好？”

考虑到这一片都是居民区，房子重新装修的时候，姜满特地让总工给房子做了隔音。

就算她们在房间门口大声说话，房间里可能也听不太清。

只是看着姜三三奶声奶气地用气音说话很好玩，姜满就忍不住想逗逗他。

听到吃的，姜三三立即点了点小脑袋，伸出小胖手牵住姜满的手。

一旁小脸精致的姜二二看着自家弟弟肉乎乎的白胖包子脸，又抬头看了看姜满身后紧闭的房门，最后小大人似地轻轻叹了口，牵住姜满的另一只手。

放过了她快胖成球的傻弟弟。

阿姨早上榨了豆浆，还煮了小米粥，配上亲手做的几碟爽口小菜，昨晚调好的馅料和发酵好的面团也都做成了灌汤包。

几笼摆在餐桌上。

满满当当。

把姜三三乐得不行，坐到餐桌边，都不用姜满帮忙，自己拿起叉子往蒸笼里一插。

灌汤包的汤汁顿时全流出来了。

“三三！”

看着姜三三不顾被叉子戳爆，滴着汤汁的灌汤包，就要直接从蒸笼里把灌汤包拿到自己碗里，姜满脸色顿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