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才会联想到她是被顾怀安吓晕的呢？

皇后却觉得自己的怀疑格外的有理有据，毕竟她虽然久居深宫，但是这两年里，也是经常会听到谢家长孙在外头的名声的，那叫一个五花八门。

明明是个长的挺清秀俊逸的少年郎，温和有礼，但就因为办了几件大案，名声传到外面去已经是凶神恶煞，可夜止小儿啼了。

皇后原本对谢怀安是没有偏见的，甚至还格外欣赏像他这样年少有为的少年俊才，尤其是跟自己娘家两个不成器的侄子对比起来，有时候甚至恨不得抢了别人家的孩子来养。

但是经历了昨天的事情，虽然说她还算是明事理，知道盛明月还要感谢一番谢怀安的救命之恩，但是也会不可抑制的想，谢怀安为什么要在她的明月面前杀人呢，为什么把明月救起来以后…………还要摔那一下呢。

尽力做到不迁怒，并且劝诫皇帝不要因此惩罚谢怀安，已经是她作为一个母亲和一国之母能够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想要像以前那样对谢家这个麒麟儿青眼有加是不可能的了。

“月儿？”

见盛明月一直没有回答，皇后再次唤了一声。

“我是因为……”盛明月的脑子在这一刻高速转动着，纠结到底什么理由才更不那么丢人。

等等，有了…………

“晕血症虽不常见，但微臣行医这几十年里还是碰到过几例的。”

老太医摸着胡须，慢慢地说道。

“有缓解的症状吗？以后月儿是见到血就晕吗？”皇后从未听说过有这种见血就晕的病症，但是她知道，只要跟病扯上了关系的，就没有一样是好事。

“要怎样才能治好？”

听着皇后凌厉断然的语气，老太医稔着胡须的手一不小心碾断了几根白胡子，“这……”老太医不确信的回答，“据臣所知，这晕血症状是一般天生的，没有彻底治愈的方子。”

“皇室每年花那么多钱养着太医院这么一群人，你们到头来就只能给我一个没办法痊愈的回答？”皇后惊怒的把手中的茶杯给摔了，保养得宜的护甲深深地折断了半根。

“都是一群废物！”

“皇后娘娘息怒！”

从杯子落地成碎片那一刻起，凤仪宫中还站着的人就通通跪了下去，低垂着头，不敢在这个时候触皇后的眼。

皇后看着这跪了满殿的人，运了运气，强压下怒火，声声质问道：“月儿从前病了十几年的症状也是研究了那么久都没个结果，你们说月儿的病症从未有过先例，没法研究，这么多年，本宫也体谅你们，从来也没有降罪过太医院。最后幸亏上天垂怜，让月儿如今恢复了。”

“而如今，这么一个晕血症，也并非是前未有过的病症，依然治不好，宫中养你们是有什么用？”

“皇后娘娘息怒。”

老太医再度深深俯首，“是微臣学艺不精。只是这瘀血症较为罕见，且只有见血时才会发病，平素与生活并无阻碍，并从未有人研究。以公主的千金玉体，江南必定不会再有这种情况。”

皇后冷笑一声，“万一呢？本宫不想让你们的无能来为月儿以后的意外承担后果。”

一番话下来，明明是早春的天，老太医的额头上却铺就了一层满满的冷汗，“微臣有罪。微臣今日回去就联系同僚，尽力攻克晕血症这一病状。”

皇后琥珀色的眼珠冷冷的看着伏跪在地的老太医，“本宫希望能早日听到太医院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