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上天眷顾，亦或是女人足够幸运。

从山上下来，一行人再也没有遇到成群结队的变异动物，纵然路上还会时不时见到几只零散游荡的刺猬、松鼠一类，但在高速行驶的汽车前，根本连反应都来不及做出，便被车轮直接压成一团烂肉。

不过即便如此，陈寰也没敢放慢车速。

只要是在自己控制范畴内，他完全是能开多快就开多快。

像是之前的遭遇，他不想再继续出现第二次。

倘若不是被袭击导致走投无路，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快要抵达宾仁市了。

“老大，对不起。”

在离开岭南山脉放下女人让她离开后，坐在副驾的王煜看着窗外萧条环境沉默良久，忽然开口向道歉，“其实你说的很对，在如今这个局势下，所有人都在拼命活着，曾经对他们产生约束的法律、道德观，也随着末世降临成为了空谈，如果心态还没有彻底转变过来，那么保不准多久就会因为一个善念从而导致自己死于被施以援手的人手中。”

陈寰专心开车，没有做声。

因为这些话他早已对王煜说过，这也是末世求生最为基础的条件之一。

王煜继续说道：“这些天来的经历，我觉得自己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再胆怯懦弱，有直面恐惧的勇气，但换个角度想想，末世降临，又有哪个幸存者不是这样？要活下去，就只能直面恐惧……”

说些话的时候，王煜絮絮叨叨，像是要将心中的话全部说出来一样。

直到一番长篇大论结束，陈寰才终于开口：“那如果接下来遇到这种事，你该要怎么做？”

王煜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认真说道：“在保持为人的基础上，最大程度确保自己安全！”

从山上下来的时候，他就在总结自己在进入观测站后的种种行为，虽然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没问题，但那也只是站在自己角度罢了，何况以陈寰的能力，他不觉得陈寰是在平白刁难自己，倘若真是如此，那么也不会在救女人下山一事上迁就自己。

所以经过反思总结，再结合陈寰曾对他所说过的话，王煜知道，问题绝对是出在了自己身上。

既然要末世挣扎求生，就不能再秉持文明秩序崩溃前的认知、心态、看法。

而这，也是陈寰一直要交给自己的东西。

陈寰纠正道：“不是最大程度确保自己安全，是务必把自身安全放在首位！”

王煜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我要的不是你明白，而是你能够履行！”陈寰一脚踩住刹车，扭头看向王煜，“明白和是否能够履行完全是两码事，你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相信陌生人，更不能让他们去做可能直接或间接让我们陷入危险的事，真正能够值得相信的，也只有我们自己。”

“那当初在加油站……”王煜想到了自己。

陈寰勾了勾嘴角，“你们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

王煜一怔，旋即一拍额头，苦笑了声，“是啊，当初在拜托老大你带上我们的时候，你就明说过价值。”

“所以往后你也要将这一点贯彻下去，即便有幸存者百般求助，祈求我们，也不能心软，如果真的要带上他们，也要观察他们对自己的威胁程度，是否具备价值。”陈寰不清楚王煜究竟是否能够做到言行合一，但眼下他既然开始反思，那么多说上几句也没什么。

只不过一切还是如先前那般，陈寰也不会因为王煜开始反思就对他印象有所转变，倘若下次仍旧如此，则就完全没必要再带着他了。

………

傍晚，两人来到一处加油站。

由于皮卡原本的油量就不多，又在离开观察站后一路疾驰前行，到了此刻，本就没多少油的油箱已经见了底。

陈寰将车停下，然后全副武装推门走了下来。

“老大，我感觉这里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紧随下车的王煜扫视四方，心中有种毛毛的感觉。

因为这里实在太安静了，别说丧尸和变异动物，就连汽车都没见到一辆，再加上极暗带来的影响，整个加油站就好似荒废了多年一样。

但他知道，这都是假象。

陈寰反手拔出唐刀，留意着服务大厅方向，说道：“尽快把油加满离开。”

王煜应了声，连忙拿起油枪摁了两下，“老大，恐怕快不起来了，油枪不出油，我得把它撬开用抽油管吸出来才行。”

“抓紧时间。”

陈寰交代一句，神色更加紧绷起来。

时间耽搁越久，危险性就越大，到现在他完全没能通过痕迹发现这个加油站究竟发生过什么，居然连一只丧尸都没有。

虽然不排除在极暗雷暴期间，这个加油站工作人员没人变异，但也不排除有什么别的意外情况发生。

只不过究竟会是什么意外，能让一个加油站死寂到如此地步，空气中连一丝腐臭也没有，饶是陈寰有着八年末世经历，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