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墨踩着稳重的步伐走进了皇上的寝殿，寒风吹动了他的发梢和披肩的衣摆，即便风尘仆仆，他还是如此挺拔。

他走到了太后面前，给太后行了礼，“太后，皇上中毒之深，一刻钟怕是那药还没能见效，望太后能看在他们两人没日没夜地研发解药的份上，多给他们半个时辰。”

“墨儿，你可知你现在为他们求情的后果？”太后眼神冷冽，眼神里没有了往日对张子墨的慈爱。

“微臣知道，如若半个时辰后皇上没有醒来，那微臣愿意与他们一同受罚。”张子墨跪了下来，手上抱拳低头。

太后有些恼怒，“放肆！你这是逼哀家！你是仗着哀家对你的好，有恃无恐！”

“微臣只是担忧皇上的病情，若是药效起了，皇上醒了，可两位大夫都不在了，那后面皇上的病由谁来治。”

张子墨避重就轻地把皇上提了出来，希望太后能残留一些理智。

太后听到这句，清醒了几分，“那哀家便看在墨儿的份上，再给你们半个时辰，若是皇上再不醒，你们都别想活。”

“太后可否把他们先放了？先让他们看看皇上服药之后的情况如何。”张子墨再次抱拳。

太后颔首，示意侍卫把他们放了。

“谢太后。”陈德正连忙叩谢。

谷雨只是低头不语，伴君如伴虎，可没想到伴太后也犹如伴在母老虎身边。

张子墨余光看到谷雨低头不语，以为谷雨害怕。

他

在谷雨守在皇上床榻时暗暗靠近，两人衣袖擦边，他的食指勾住了谷雨的尾指，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谷雨意会，有他在，确实是安心。在危难时刻还站出来替她说话，还说愿与她一同受罚，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半个时辰快到了，皇上依然还是一动不动，陈德正有些害怕，莫不是这次真的是要折在了这里。

“皇上的气色已经恢复了一大半了。”谷雨看着陈德正发抖的手。

陈德正这才回过神来看，他这下安心了，嘴角松动了些，“确实是脸上没有黑气了。”

“半个时辰已到，皇上怎么还不醒？”太后在卧榻上坐如针粘。

“回太后，皇上的脸色已在逐步恢复如常，微臣以为皇上快醒了。”陈德正跪在了地上。

“你认为哀家还会信你们满口胡言吗？”太后半眯着眼盯着陈德正。

“皇上！皇上的手动了！”王公公一直守在皇上身边，一眼都未曾移开。

太后猛地站起了身，快步走向了皇上。

只见皇上的手动了动之后，眼珠在眼皮底下又来回转动，沉重的眼皮终于抬了起来。

太后泪眼婆娑，“皇上，你终于醒了。”

司马炎艰难地睁开眼，他感觉混身像是散架了一般，酸痛无力。

“太后。”司马炎的声音嘶哑，嘴唇干裂。

“还不快给哀家备点茶水过来。”太后抓着皇上的手一直没撒开。

司马炎喝了几口水之后，神智终于都清醒过来

了。

谷雨给司马炎号脉，“皇上体内的毒已经清了大半，一些余毒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完全清走。”

“好好好！赏！救驾有功，哀家都要好好赏你们！”太后此时已经全然没有之前的压迫感，又是一脸慈祥。

“谢太后。”谷雨跟着陈德正几人跪谢太后。

司马炎做了好长好长一个梦，也听到了外面一些声响，“想必你就是赵大夫了？”

“民女见过皇上。”

司马炎在床榻上，还是虚弱无力，“免礼，等朕好了，定然重重有赏。”

“谢皇上。”

司马炎恢复大半之后，想起了一些事情，“子墨。”

“微臣在。”张子墨站了出来。

“程旗那边如何？”司马炎本想狩猎完之后就审他，没曾想他心慈手软，对方竟然心狠手辣，这次的遇刺给他拉响了警钟。

“回皇上，微臣派了锦衣卫日夜守着，加上在暗房，不会有人发现。”

“做得好，等朕好了，定然好好好审问。还有，朕醒来之事，暂时不要声张。”司马炎一样一样地把事情落实下去。

“是。”张子墨双手抱拳应了下来。

司马炎把事情处理完之后，谷雨又给他施了针，开了新的药方。

等回到安排好的厢房已经是星月高挂了。

她躺在浴桶里，整个人算是放松下来了，回想起今日的种种心有余悸。

她披着满头湿气的青丝走了出来，房间内烧着地龙，谷雨穿着一件寝衣便走了出来。

看到眼

前人，她有些讶异，但依然嘴角轻勾，“是这皇宫内守卫不森严，还是张少卿武功盖世，又或者是张少卿地位太高守卫都不敢拦？”

张子墨把谷雨拉到卧榻上坐了下来，双手给她擦这头发，不答反问，“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