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琴难过地低下了头，这是她绝望的点。若他爹没有跟靖王殿下挑明，她还能挣扎，还能周旋。如今是挑明了，根本没有一丝余地留给她。

现在她不嫁，他爹要跟她断绝关系，而且她也不是一个干净的女子了，他爹替她找好的，对方尚且不敢说甚。

若是往后她自己找，怕是更难了。一个不干净的女子，凡是有些名望的家族都不可能接受。

这就是为何她哭成肿泡眼的原因，她恨自己愚笨，恨自己冲动，他也很靖王竟然没有为她争取，好歹大家都坦诚相见过。

“小姐，姨娘，外头说靖王殿下来了。”婢女手里捧着一盘冷水急冲冲地走了进来。

“什么？！靖王殿下来了？”程知琴还没说话，姨娘的声调倒是首先提高了几个八度。

婢女放下手中的水盆，猛地点头，颔首，“对！方才奴婢去打水，亲耳听到的，管家说的，应当不会有假。”

“难道...”难道她是来接自己的？

程知琴心中暗忖着，却不敢随意说出口。

“难道那靖王殿下真的跟你产生了感情？”姨娘倒是敢想敢说，不避讳就说了出来。

程知琴一脸娇羞，“小娘，你说甚呢。爹已经婉拒了靖王殿下，靖王殿下也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不可能的。你别乱说，被人听到就不好了。”

程知琴口中说着不可能，内心却暗忖着，靖王殿下要来了，她要展示最美的一面给他看。

不然真的是抢亲，那她蓬头垢面的成何体统。

“来，给我敷眼，我要换喜服，上妆，戴凤冠。”程知琴嘴角已经开始上扬了，压都压不住的那种。

“是。”婢女赶忙洗干净一块布敷在了程知琴的双眼上，然后又拿出胭脂水粉，还有程夫人送的绿紫翡翠镶金的凤凰头面。

“你这个头面跟知礼的还不一样，你这还要更好看一些。大娘平常果然还是疼你多一些的。”姨娘不禁感叹，这绿紫翡翠不比知礼那套绿白翡翠值钱吗？

其实是姨娘她见识浅薄，程夫人买的两套翡翠是一样价钱的。程知琴的这一套冰度没有程知礼的冰，但是颜色却上去了。

翡翠除了看颜色，还得看种水，种水达到了冰种、玻璃种级别的价钱也会更高一些。

程知琴嘴角更是上扬得厉害，她的当然要比程知礼的要好一些，毕竟她比程知礼懂得讨大娘欢心。这套头面更贵一些，那也是正常的，毕竟是她这么些年来应得的。

“小姐，好了，你今日是最美的。”婢女把手上的梳子放了下来，小姐今日确实是没，这红色的喜服又衬肤色，加上头上的凤冠，光彩夺目。

如今脸上还带着笑容，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的，比之前垂头丧气好太多了。

程知琴对着铜镜左右对照着，嗯，不错，是最好的状态了。

“吉时到！”外头来通知了。

“好了，你要出去了。”姨娘看到两个女

儿都穿上了喜服，突然有些伤感，眼眶湿润。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在程知琴的耳朵说了几句。

程知琴双眼瞪大，有些不可置信，“当真？”

姨娘眼眶通红，老爷对她两个女儿还是不薄的，“当真，会随你的嫁妆一起过去。嫁妆你可要好生保管好，要用在对的时候，知道吗？”

姨娘有嘱咐着，从前教得太少，现在想教也已经是要嫁人了。

程知琴嘴角都快咧到耳垂了，“知道了，你放心。”

她这嫁妆不管是靖王抢亲，还是嫁予穷秀才，她都会握好的，绝对不会再输一次！

程知琴被媒婆一路背着，从正厅走了出去。

这期间她内心狂喜，心中所想全是等下在正厅会不会看到靖王殿下？靖王殿下若是来抢亲，她要如何？他爹会不会再阻拦？

她低头看着脚下的鞋，看到有一双的绣花和鞋头都与众不同的，那是！

那是靖王殿下独有的靴子！是他，真的是他！

他是不是为她而来？

“程大人，这事我给您两位女儿所准备的礼，请笑纳。”司马煜走向了前去，让随从把礼物奉上。

程旗干笑了两声，“呵呵，谢谢靖王殿下。”

媒婆背着她走远了，她的心情也跌到了谷底，不是为她而来的。那他为何要来，是嫌她还不够丢人吗？

这次来参加的人有许多都是那天都在场看着他们的人，难道靖王就不要脸面了？还是说靖王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的

心像是被千根针插着一样，痛得无法呼吸，痛得无法形容。

有两滴眼泪从头盖内滑落，滴在了媒婆的肩上。冬日的衣裳厚，媒婆也察觉不到，只觉得身上的人硬了几分，压得自己沉了一些。

在场所有人都说着恭贺的话，程知琴出门的时候放着一串长长的鞭炮，声音久久不散。

没人看到程知琴的眼泪，在场的人也只是来参加这一场热闹，也没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