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从张子墨的怀里挣脱出来,一溜烟的走了。
张子墨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还有随即关上的房门失笑,这才刚和好,人就跑了。
谷雨轻轻推开暗夜的房门,只见暗夜嘴唇发黑,一个大夫模样的人给她把着脉。
大夫连连摇头,“这毒怕是不好解。”
“我来吧。”谷雨走了进去。
暗夜缓缓睁开了双眼,她脸色发青,嘴唇发黑,额头还冒着一粒粒的冷汗。
大夫看向暗夜,暗夜点点头,大夫随即出去了。
“我之前不是叮嘱过你,不要运气吗?”谷雨抓起暗夜的手,把手指搭了上去。
谷雨的脸色随着把脉越发难看了,本来毒素都已经控制住了,只需要回去再服药排出来便可。
现在毒素都要入脏器了,若不及时排出,今晚怕是难熬过去。
暗夜只觉身体沉重,双眼模糊,眼皮快要抬不起来,昏昏沉沉的。
突然,她手指传来了一阵刺痛,让她清醒了几分。
“我先帮你放一些血,然后再帮你施针,先把毒素给逼出来一些。”谷雨放下手上的小刀,一滴滴黑血从暗夜的手指流出。
“嗯。”随着黑血的流出,暗夜发黑的嘴唇也渐渐淡了颜色。
谷雨再次号了一次脉,松了一口气,“嗯,等下施针,再配合用药,今夜就不会有问题了。”
“谢谢。”暗夜在谷雨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她脸上的紧张劲,心中不由得触动了一下。
等谷雨把针收好之后,暗夜已经沉沉睡下了。
谷雨小心地关上门,去其他房间看了其他人,确保所有人都安全之后,才安心的回房了。
他们在回程的路程耗时太久了,明日等大家起来了,就启程回去吧。
她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张子墨神情自若的坐在那里。
她走了过去,也跟着坐了下来,“你能找到这里来,是暗夜通风报信的吧。”
张子墨挑了挑眉,给她倒了一杯茶,递到她跟前,“发现了?”
谷雨喝了一口,放下茶杯,“都已经那么明显了,我再不发现,也太傻了。”
自从暗夜出现在她家开始,不管她在何处,遇到甚危险,暗夜总是第一个出现的。若是说第一次是机缘巧合,那往后的呢?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机缘巧合,只是有心之举罢了。
不过暗夜一次次为了保护她而受伤,让她心里很不好受,没有谁的生命比谁轻。
“不高兴了?”张子墨看到谷雨的眼神里闪现的一丝情绪。
“嗯。”谷雨也没打算隐瞒自己的情绪。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使命和任务,你现在卷入的案子是要案,我必须得派一个人保护你。不是她,也会是其他人。你能够尊重她,那已经足够了。”
“嗯。”谷雨陷入了沉思,眼下也确实是没有任何办法的,那案子一天没破,她一天都会有危险。
“对了,翠云现在如何了?”
“在县衙的大牢里。”
“我想去看看她,可以吗?”谷雨看向了张子墨,眼神里带着恳求。
张子墨静默了片刻,“只能在大牢外,不能进去。”
“好。”谷雨点头,能见到就成。
“姑娘,您小心一些,地牢昏暗。”
“谢谢。”
谷雨跟着狱卒一步步地往下走,地牢的空气浑浊潮湿,偶尔还有几声老鼠的吱吱声,她听着眉毛紧蹙。
“就是这一间,大人交代您只能站在外面聊,不能开门给您,姑娘见谅。”狱卒对谷雨很是客气,大人特意交代过,一定要好生接待的人,他丝毫不敢怠慢。
“有劳官爷了。”谷雨取出几两碎银塞给了狱卒。
狱卒连连后退,“万万不可,这银钱我不能收。姑娘您好好聊,我在一旁,有甚事,您呼唤我便可。”
谷雨拿着银钱的手停在了半空,“好。”
“你终究还是活得比我好。”一把声音从黑暗中传了出来。
谷雨寻声看了过去,只见刘翠云顶着一头乱发,满脸灰尘,衣衫脏乱。
谷雨一愣,才一个晚上没见,怎么人就变成这样。
“被吓到了吧,在这里他们根本不会把人当人看。”刘翠云冷笑了一声。
谷雨有好多话想说,但是在看到刘翠云的那一刻,又说不上来。
“你很好奇,我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刘翠云看着谷雨张着嘴,又没说话,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也许这就是命吧,从小我爹喝完酒就打我,这么多年我应该习惯了,再不习惯,我也能忍,因为我真的把他们当一家人来看待。
但是我哥因为赌债要把我卖给别人做姨太太,我娘竟然默许了。我们不再是一家人了,我只能逃。
我天真的以为,只要我逃出来了,通过我自己的努力,我就能跟你一样活出自己的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