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冰箱里拿出鲜奶，卢南洲订的。说是怕出差期间家里没人取放坏，联系了配送员，改地址送到她这里。

小时候在老家的大院住，妈妈们每天都给孩子们温牛奶喝。时间长了谭玄乎和卢南洲也养成了习惯，只不过近些年谭玄乎改喝酸奶，卢南洲仍保持每日一杯鲜奶。

连喝了几天卢南洲订的牛奶，谭玄乎觉得嘴里有些淡想换换口味，打算出门买菜吃涮锅。

小区里的超市没买到习惯口味牌子的底料。谭玄乎把买好的菜放回家，骑车到菜市场碰碰运气。

拐角处有家她刚搬来时才开业的调料店，谭玄乎从没进去买过东西，今天第一次步入店内。

表面看上去和其他店面差不多大，进去后才发现向左拐还有间屋子，同样是排满调料的货架。老板似乎不怎么喜欢收拾，货架上各种牌子的火锅底料包装袋混在一起，错乱中，谭玄乎瞥见熟悉的包装。

拿出一包看了看生产日期，一周前刚生产出。

谭玄乎走到门口结账。

老板戴着口罩留着过肩长发，玩游戏时长指甲点击屏幕发出“嗒嗒”的声音，看上去年纪比她大不了多少。

“姐姐，这个多少钱？”谭玄乎问。

对方先是没有回应，抬起头瞥了一眼谭玄乎，转而低下头，说：“25。”

声音低沉，似是长时间未发过声，说话前先咳了一下。

他是男的！

“不好意思，这个我记得之前买的时候都是16，最近又涨价了吗？”谭玄乎对自己错认对方性别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问出了疑惑。

她买这个牌子时间很长了，从在老家时跟着妈妈在菜市场买到后来到这座城市生活前前后后买过许多次，价格虽然有涨可一直没超过20。上个月在超市买时还是16，怎么突然变成了25？

这价格有问题。

“对，涨了。”男人没抬头，语气冷漠，“爱买不买。”

面前的男人让谭玄乎感到不适，她不再询问，付款后没要袋子转身就走。

当即决定再不会光顾这家店。

“喂！你等等。”调料店老板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谭玄乎没有理，加快脚步远离。

“买火锅料那个，你站住。”男人几乎在用吼的。

谭玄乎停住脚步，带着气转身，问：“什么事？”

调料店老板站起身，看向谭玄乎，挑了挑眉，说：“你不会还价吗？谭玄乎。”

谭玄乎顿时起了一阵冷汗，想了想记忆中实在找不出能对得上号的人，但考虑到万一真的是认识的人转身走掉不太好，她还是问了眼前自己全然不认识的男子，“你是？”

“杨慕及。”

杨慕及？谭玄乎调动脑细胞找人。她来这座城市六年，不记得自己有和名叫杨慕及的人有过交际。

似乎早已料到，杨慕及平淡地说：“也是，快十年了。”

“十年？”

杨慕及点头，“我们是初中同学，五中。”

好似有点印象，那段记忆搁置太久，变得模糊不清，谭玄乎笑了一下，算是表达她对杨慕及有些印象，“好久不见。”

尽管如此，谭玄乎还是惊讶于对方能仅一瞥就能认出她。

“嗯，好久不见。”

两人陷入沉默。临近中午，菜市场熟食摊摆了起来，越来越多的足迹重合，空气中飘着麻酱和红油味。

“我把多的钱退给你。”杨慕及点了几下手机。

谭玄乎走过去，打开收款码给他。

杨慕及没有扫，把手机屏对向她，“直接加我吧，存个联系方式。”

谭玄乎愣了一下，加了他。

“发你了。”

谭玄乎点开，屏幕显示收款11，“多了。”

“按进货价给你，当做赔礼，刚才……”杨慕及食指轻扫鼻尖，“对不起。看你好像生气了。”

“没事。谢谢。”

再次陷入沉默，这场景委实是太尴尬了。

“再见。”谭玄乎只想快快离开。

谭玄乎一顿饭吃得有些心不在焉，连牛油香霸占鼻腔的快乐也抛之脑后。

脑海中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初中生活片段。多是和卢南洲一起，对这位初中同学，没什么印象。

过了许久，她想起来好像有那么一两个片段。

初中时，谭玄乎成绩平平，外貌也不出众，唯独有个很爱笑的特点惹人喜爱，虽然不常说话，但和卢南洲同班，在班里又有和女生黄桃关系不错，校园生活也不算孤单。

当时班主任实行单人单桌制，每两周换一次位置，坐哪里的选择权交给同学们。

卢南洲上课总是犯瞌睡，常常没来由地点头，上午是，下午也是，晚自习更不用说。为了不被老师抓，让谭玄乎帮忙盯着点，有情况就用笔戳他的胳膊肘。每当谭玄乎问起他，便解释说早上起得早导致上午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