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电话的这边，我愣住了。

小雅还在询问着小女孩，我看了看已经稍稍回过神的小女孩，李飞跟我说，现场发现了两具尸体。

赵蕊回家正是拿东西去的，家里就只有她和她老公在，那两具尸体会不会就是他们两个。

如果真是这样，那眼前的这个小女孩，是不是成了孤儿？她该怎么面对……我不敢再往深处想。

“你回到外婆家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呢？”小雅对小女孩问。她惹小孩喜欢，无论是眼前的这个，还是白梅的儿子然然，都能和她三言两语地聊开。

“我想和妈妈还有外婆一起去超市买衣服，妈妈的衣服都被爸爸剪烂了，我要亲自给妈妈挑一条最漂亮的裙子。在这边妈妈都不敢穿裙子，她说裙子不好看，可是我记得妈妈以前总是穿裙子的，而且还很好看。”小女孩活泼地说着。

其实赵蕊不穿裙子并不是因为她穿裙子不好看，而是这些年她被老公施暴了之后，害怕穿短袖和裙子将她的伤势暴露了出去。

“妞妞真乖！”小雅将小女孩抱在怀中，“走喽，我们回去等妈妈好不好？”

“好！”小女孩奶声回答，“我待会叫妈妈把钱还给你们！”

小女孩的教养真不错，

在这个细节上还能记得让妈妈还钱。我鼻子有些酸酸的，总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陈俊！走啊，愣着干嘛？”小雅拉了拉我。

“哥哥好像很难过？是不是救我的时候受伤了？”小女孩有些自责地说着。

“哥哥没事，你以后一定要乖乖的，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不能乱跑。一定要听妈……”我刚想开口说听妈妈的话，但有些不忍，便改口说，“要听外婆的话，知道了没有！”

“好，谢谢哥哥！”

抱在小雅怀中的小女孩极力地探出身子，向我拥了过来，正当我不明所以的时候，小女孩轻轻地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

我鼻子更酸了，但还是强忍住没有让眼泪留下来。

“走吧，回市局！”我对小雅轻声说道。

小雅看着我的表情，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同样很是吃惊，怜悯地看着怀中活泼可爱的小女孩。

回到市局后，我将衣服换下，心事重重地提着现场勘察箱跟在林老师的后面。

很快，我们来到了赵蕊家。李飞和小邓在询问着赵蕊家对面的邻居，这邻居我见过，上次来这里的时候，他还热情地邀请我们喝了茶。

“就知道迟早要出事，唉！你说这两夫妻的，合得来就处，合不来就分呗，非得闹成这样，苦

了孩子。”老大爷叹了叹气，眼睛有些湿润，“他们家那小孩啊，很懂事！有次上我们家借药酒，她一连说了五六次谢谢，第二天还帮我拿了瓶新的回来……”

我和林老师带上手套和鞋套，开始进入房屋。

刚踏脚进屋，浓烈的血腥味就向着我的鼻腔扑过来。

大厅中央有一大滩血迹，在血迹的旁边的沙发上还丢着一块被染红的毛巾，沙发的周围也能看见很多喷射性的血迹。

从浴室门口出来到客厅血滩处，再到另一个房间，一连串脚印间连不断。

在房间门上和墙上都有喷射性血迹，房间门的门把手上还有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我顺着血脚印的方向，跟着进了房间，这是一个主卧，房间内的血腥味更加浓烈。在大床的旁边，有一大滩血迹，血液已经蔓延了大半个房间的地板。

在血泊的最中心，躺着一个男人，而这个人正是赵蕊的老公温东泉，他的颈部有一个伤口，应该是被割破了颈总动脉。

在温东泉尸体的旁边，也留置着一条浴巾，同样的，浴巾的大半块面积已经被染红了。浴巾的外侧也是一台苹果手机，苹果手机的屏幕上布满了凝固的血迹。

拍好房间内的概貌照片后，我撤身出了卧室，去了浴室。

面积不大的浴室里面，地下的地板几乎被血水覆盖住，赵蕊的尸体就泡在浴缸，浴缸的水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浴室内的两个桶侧翻了过来，有一个还被打破了，裂成了两半。在破桶的旁边，还残留有一只白色的鞋，白鞋已经被血液染红了鞋底。

浴室墙壁上有大量的喷射性血迹，在重力的作用下，血液自上而下地流到最底下，洁白的墙体上残留着几条鲜明的血痕。

摆放梳洗用品的梳妆台上，两个杯子已经歪倒，一支牙刷掉在了地上。装刮胡须刀片的袋子裂开，原本摆放整齐的刀片大部分都已经凌乱，两片还掉在了地上。而梳妆台的一个角落也沾有血丝。

背面泡在水里的赵蕊的双膝微微卷曲，蜷缩在浴缸里，她的头悬浮在血水里面，头发在水张力的作用下，向着四周自然散开。

林老师摸了摸死者的头部，在她的后脑勺处有一处出血点。

“将尸体翻过来！”林老师对我吩咐道。

我将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