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飞尘白衣翩翩,缓缓从贺兰棠身边走过。
贺兰棠凝神望着那抹即将融入夜色的白色身影。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不安慌张。
神鬼莫测的靳飞尘,不仅知晓自己能读心,甚至能用心声同自己对话。
自己站在他面前,仿佛就是一个没有秘密的人。
这种感觉让贺兰棠心里极其不安。
自打靳飞尘过来,宁裳初就觉得仿佛是见到了鬼一般,全身上下都凉飕飕的。
她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小声嘟囔。
“这人就是什么,什么靳大人吗?为何是白头发红眼睛,你看到他的眼睛了吗?他是不是妖怪啊,是不是兔子精?”
“不是什么妖怪。”
回过神的贺兰棠对着宁裳初解释。
“他应当是得了一种病,同我们没什么区别,只是不能晒太阳。走吧,我们回去将这个棋局背下来。”
她收拾好棋子和棋盘纸,拉着宁裳初,心中带着恐惧与敬畏快步地离开了牵星阁门外。
自打上次被轻视了以后,宁裳初每日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地和贺兰棠一起学习。
虽然比不得贺兰棠那样效率高,但比之前倒是进步许多了。
萧嫣春蓉陶灼灼近几日亦是神神秘秘地忙活着什么,不常出现。
这日一早上起来,本来过来读书的宁裳初却罕见的没有出现。
洗漱完,贺兰棠推门出去寻宁裳初,见屋里空空荡荡的,正殿也没有人在。
不知她去哪里玩了,索性就返回自己的屋子里写字。
写字写到了正午,都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了,还不见人。
坐在垫子上的贺兰棠伸展了一下身体,转头看向给她扇风的陶灼灼。
“这一上午都没见到春蓉和母后,她们去了何处?平日裳初姐姐也该早过来了,怎么今日还没见到她?”
被问到的陶灼灼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神也跟着闪烁。
“皇后娘娘同姑姑一早上就出去了,不知去了何处呢。裳初早起也出去玩了,这会儿应当是在花园里玩吧。”
贺兰棠觉得有些不大对劲,皱着眉头看了一会陶灼灼。
“算了,不再更清静。咱们今日吃些什么?早上起来就没有饭吃,这会有些饿了。”
贺兰棠没有继续再问下去,陶灼灼心中暗自地松了一口气。
她连忙起身朝外面走,“奴婢去看看,这会儿饭菜应当是从尚食局端过来了。”
看着陶灼灼似是逃跑一般的模样,贺兰棠心里觉得古怪。
难不成是妈妈出了什么事儿?
不然陶灼灼怎么会慌张成这个样子?
正琢磨着,只听着门外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她起身朝着窗户外望去,见陶灼灼与白兰并肩朝着偏殿的方向走来。
两人推开门走进屋内。
白兰匆匆上前,给贺兰棠行了礼,才说明来意。
“今日一早陛下便同皇后娘娘一同去了万灵苑囿,陛下以为娘娘将殿下您安顿在了马车上,谁想到走到半路才发觉皇后娘娘忘了带上殿下……,这会儿陛下与皇后娘娘继续朝着苑囿赶路,奴才便回来接您了。”虽然理由荒谬。
但是出在母亲身上倒是也不稀奇。
白兰一过来,陶灼灼脸上紧张的情绪也消失无踪了,换上了一副兴高采烈地模样,急匆匆地给贺兰棠收拾行囊。
“咱们此行去泽州,说是要呆上几日呢。如今泽州此时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也不闷热,正是好。只不过要带些御寒的衣裳,一早一晚还是凉飕飕的……”
陶灼灼一边从木柜里面拿衣裳,一边嘟嘟囔囔地说话。
贺兰棠看着她拿出来的厚衣裳都是自己此前未曾见过的,不知是什么时候做好的。
她一拿便是一摞,里头厚衣裳和薄衣裳都有。
一看便是提前都整理好的。
再说陶灼灼从来没有去过泽州,除了知晓凤元有泽州这么一个地方,其他的基本是不知道的。
又怎么会这么清楚泽州最近的气温。
折腾这一大通,贺兰棠基本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萧嫣提前出发,应该就是因为快到她的生日了,打算提前过去给她一个惊喜。
所以才想了一个这么别扭的说辞。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宁裳初估计也已经在路上了。
每年都是这样,虽然内容不同,但是形式基本都是差不多的。
要么就是她假装忘了自己的生日,然后突然端出一个蛋糕和她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生日礼物。
要么就是她一脸抱歉地说今天有事,不能陪自己过生日了,转头又偷偷出现给自己一个惊喜。
旧传统延续到了这里。
贺兰棠心中觉得无奈又温暖。
收拾好了东西,贺兰棠坐着步舆去向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