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上下打量林夜一眼，眼底柔和，道：“小丫头，三十年了吧！”

“上次有幸见前辈，确是在三十年前，那时我还小，难得前辈还记得。”林夜微笑道。

那一年，林夜只有十二岁，与父亲前来大夏，却中途与父亲走散，父亲的仇家对她追杀，幸好她遇见了老王。

这些年，林夜始终记得这位老人的大恩，但苦于无法寻觅其落脚之处，不曾想今日在茅山感知前辈气息。

所以林夜来了。

老王也有些唏嘘：“当年随手而为，不曾想与你夜家之缘，越结越深，老人家救过你的命，却被你的儿子当牛做马，算是恩将仇报吗？”

林夜顿时汗颜，事先已经猜到了，这位前辈是因夜辰而来。

虽不知夜辰是如何与王前辈有了渊源，但林夜心中无比欣慰。

能有王前辈在夜辰身边，林夜前往北朝，也将彻底安心。

她笑盈盈道：“是林夜教子无方，夜辰找打，目无尊长，回头林夜定然好好管教。”

“夜蓝山厚道，却娶了你这位油滑女子，生了个油滑小子，说吧，找我老人家有何目的？”老王笑骂道。

“林夜要前往北朝寻我家矮子。”林夜轻声，忽然双膝跪地：“前辈大恩，林夜此生无以为报，也拿不出手能入前辈法眼之物，但还是想请前辈庇护夜辰一二。”

“无需相求，老人家也答应夜小子，会为他镇守盛世武校。”说这句话的时候，老王脸上微微尴尬。

他老人家是什么人？

天下数一数二的至尊级强者！

却不知何时起，被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子拿捏的死死的。

夜辰真将他当成了保安，放在门口守大门呢！

幸好同一辈的人都死绝了，否则他的老脸该往哪里放？

老王干咳一声，庆幸自己的脸皮也够厚，不在意道：“老人家除却答应夜小子，为他庇护武校门人之外，还会再为他出手一次，无论何等危机，老人家都护他无恙！”

“前辈与夜辰的约定，林夜不得而知，但身为他的母亲，还是想恳请前辈，请在矮子归来之前，前辈多对他看护一二。”林夜跪地不起。

老王脸上闪过一抹不耐：“老人家对夜小子已经仁至义尽，你还待如何？”

“知子莫若母，夜辰的性子我最清楚，他绝不会一直安分的留在天海市，还请前辈……多出手几次！”林夜直言道。

儿子不要脸，都像她这个妈！老王听的只翻白眼。

“你可知，老人家出手，需要付出何等代价？如今为了那小子，老人家已然破例！”

老王气不打一处来，事实上此次离开天海市，他已经不止一次为夜辰出手！

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老糊涂了，以往向来黑脸无情，谁不知道他老王的因果最是难欠？

青年道士欠下因果，数千年过去还没还清呢！张真欠下因果，自封一百年……

为何他偏偏心甘情愿，在夜家门前做好人？

当年救了林夜还没收利息呢，如今夜辰三番两次让他做亏本生意。

这一刻，老王觉得，自己可能真老糊涂了。

林夜摸着眼泪道：“前辈当年救下林夜，在林夜心里，您就是再生父母，您就是林夜的亲爹，如今您的女儿要远行，留下外孙孤苦伶仃，怎么着也该照拂一下吧！”

“嘤嘤嘤……前辈您英明神武，不是夜家不想报答大恩，是实在没有能入您法眼之物，但请前辈相信，夜辰将来若出息了，一定忘不了前辈大恩，嘤嘤嘤……！”

老王望着林夜抹眼泪，听着她的嘤嘤嘤，心中的火气硬是发不出来。

常言道物以类聚，他若不喜欢林夜这个丫头，当年也不会出手救下她，若不喜欢夜辰，也不会三番几次破例！

老人家早已斩断七情六欲，却无论如何也斩不干净……

“罢了，收起你骗人的眼泪，老人家答应……”

“前辈答应了？”林夜立刻起身。

她一袭白裙，端庄秀丽，站在老王身前露出笑容。

老王又是一阵无语：“怕了怕了，一年之内，老人家保他不死，但此事不能让他知道，否则那小子一定会拼命作，老人家就算真是佛陀也罩不住啊！”

老王说完，一步跨出，便消失在林夜眼前。

林夜挥挥手，露出笑容：“前辈再见。”

她也不管老王能不能听见。

当年林夜听父亲劝告，说要她对王老怪敬而远之，说此人心黑手辣，无利不起早，与之做交易就是与虎谋皮，早晚赔的连裤子都没得穿。

“王前辈，您是个好人！”林夜笑道。

反正她穿的是裙子。

……

“轰隆隆！”

夜辰一掌拍打的一座魂塔摇晃，脸色铁青。

他已经在魂塔之地兜兜转转半个小时，以他的脚力至少行进数百里，却依然在魂塔之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