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轻露看着那双轻柔的笑眼，如沐春风，颔首点头。

“姑娘与旁人很是不同，强大却不自傲，懂世俗却不世俗，即不像人间姑娘，也不像天上仙人。”

归海千一听，笑着打趣道：“那岂不是还剩下～妖魔鬼怪喽！”

方轻露急忙否认：“不是不是，都不是，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姑娘就是不一样，跟任何人都不一样。”

“好啦，傻丫头，好好喝姜汤，别苦思乱想了。”

方轻露听她的话，将辣辣的姜汤一饮而尽。

“姑娘，从我五岁那年，我再没有相信过任何人，到现在，我打心底里相信姑娘。”

她轻轻摸着手中银钗，眼中有些不舍，却很坚定。

“这根银钗代表着我的过去，如如果今天没有姑娘，我就会跟它一起死在胧月楼。

所以，从今天开始，方轻露真真正正脱胎换骨，此生，只会有姑娘一个主子。”

归海千虽未经历她所经历的，亦不可能真正的感同身受，但方轻露出身不低，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从锦衣玉食大小姐到万人欺凌青楼妓，在这巨大落差中能活下来的必是心性坚韧之辈，她欣赏努力的人。

归海千拿起茶壶，给方轻露续了一些姜汤，淡淡说道。

“人生来可悲，因为他们只能为欲望而活，衣食住行，功名利禄，谁也逃不过。

所以别说什么主子不主子，亲人不亲人，我从来只谈约定，依照双方谈妥的条件行事，不想有其他任何附加的关系。”

她说的话有些冷酷，不似之前的玩笑打趣，但却也真正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也许，她本性就冷酷无情吧！

方轻露听着姑娘说的这些话，心里却并不觉得有多伤心，姑娘说的不无道理。

只是，她给予的恩惠远比自己付出的多，她就这样先入为主的帮了自己，无论她说了什么，自己怕是逃不来了。

“好，那我们就按照约定来，方轻露今日以茶代酒，誓不负约。”

说完，一口饮下。

归海千也举起杯子，按照人间习俗，一口饮下。

两人相似一笑。

小风见状，拿起茶壶，又给两人续的满满。

壶中所剩不多，倒入杯中的皆是壶底姜味浓郁的部分，归海千皱眉，

“小风，底下这些都太辣了，一点都不好喝。”

“姐姐，这里面我放了一些珍贵药材的，就这么点了，倒了多可惜，你就将就着喝下去，我保证，你跟方姐姐这个冬天都不会感染风寒。”

归海千闻了闻味道，摆了摆手，“好难闻啊～”

但还是捏着鼻子，“咕嘟咕嘟”喝完了。

方轻露见状，也不再客气，直接一杯见底。

小风看见杯子空空，很是开心。

“很好，两位姐姐都很棒，夜深了，大家快睡吧。方姐姐，隔壁屋里有隔间，我带你去。”

“嗯嗯，好。”

与归海千告别后，便随着小风出了门。

归海千站起来，打开窗户，吹了一些凉风，身体刚喝了姜汤，有些燥热。

一会，门被推开，是刚送方轻露回来的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