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山一直在会议室忐忑不安地坐着，这个工作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从早上8点一直做到了9：30，李海洋才推门进来，爱上一副忧心忡忡的失望表情。

牛小山心里面咯噔一下，一颗心立刻沉到了谷底。

但他是个爽快汉子，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扛，绝不会让朋友为难。

牛小山脸上挂着满不在乎的笑容，大咧咧地说道：“李厂长，我这也没啥文化，服装厂有多难进是知道的，这早就在我意料之中。”

“还是得谢谢李厂长给我这个机会，不在服装厂干，我这把的力气也能找到别的工作，不打紧的。”

这个爽直的汉子生怕李海洋为难，所以先把话说出口，免得让对方尴尬。

李海洋示意他坐下来，然后语调沉重地说道：“我今天开了个中层干部碰头会，说的就是你招工的事，是有反对意见的。”

“说是担心你好勇斗狠，万一出去惹了事儿，给服装厂造成不好的影响，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其实牛小山现在心情极坏，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听了下去。

他知道这件事情人家帮了大忙，事情成与不成也都是自己的原因。

“然后我上你们街道和所管的片儿弄了份资料，就是你平时在社会上的表现，你先看看吧。”

李海洋说完，把从居委会和治安部门那里搞的证明材料递了过去。

牛小山哪有心情看什么材料，心里面已经认定了这些材料都是说自己平时打架斗殴的。

虽然每次都是事出有因，揍的都是地痞流氓，可现在说出个大天来也没任何意义，也懒得解释。

可不管怎么说，也要给李海洋面子，便拿起这些材料，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

虽然文化不高，可以是认字的，只略略看了几眼，就发现这些材料说的都是好话！

牛小山赶忙聚精会神地翻看起来，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居委会写的证明材料。

平时他做好事从来也不留名，帮忙干完活掉头就走，连口水也不喝，根本就不是图什么名声，以为自己这些事没人知道。

可是公道自在人心，牛小山体貌特征这么明显，常年帮助街坊四邻，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看着看着，这个像蛮牛一样的汉子眼眶都湿润了。

“看到了吧？公道自在人心，只要把这颗心放正了，你做的好事坏事别人都知道的。”李海洋微笑地说道。

“这些材料都是这两天我给搞到手的，会议上都对你赞不绝口呢，这就叫好心有好报，你现在已经是服装厂正式职工了！”

牛小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前两天在厂里闹事，我在家里吓得心脏病都快犯了，今天吓你一回，也算是一报还一报。”李海洋笑着说道。

“李厂长…我保证不惹任何事儿，要是再犯浑，就主动卷铺盖滚蛋。”

牛小山的声音已经带着哽咽，李海洋静静的，没有说话，一直等他情绪平稳下来，这才带着他来到了保卫科。

一套崭新的制服早就放在桌上，正好今天，刘家五虎的老四也当班，看到牛小山进了门，便笑着过去握手。

“海洋大哥都和我们打招呼了，以后咱们就得一个碗里捞饭吃，那天我输得不服气啊，咱们没事还得多交流，多切磋。”

牛小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前两天刚把人家摔了个实实在在的，但是刘家老四却如此大度，只能重重地点头。

自从牛小山进了保卫科之后，果然是兢兢业业，并且主动提出要多上夜班。

一则上夜班比较辛苦，他初来乍到，想给大家伙留个好印象。

第二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钟艳红排练要到晚上10：30才结束，虽然服装厂离宿舍区，只有二三百米的距离，牛小山还是不放心。

每次到了10：30，他都默默地在后面远远地跟随，一直目送钟艳红进了宿舍区才回去。

别人值夜班每天晚上，也就是巡查两遍，可是牛小山拿着强光手电和橡胶棒整夜巡逻，几乎都不回值班室。

和他一起值夜班的职工心里面暗暗叫苦，这是从哪儿来了个如此认真负责的愣头青，这么值夜班还不累死！

但是牛小山态度非常坚决，让和他一起值夜班的两名老年职工都在屋里休息，说自己巡查就行。

没过多久，牛小山工作认真负责的事情就传遍了全厂，有的职工戏称，简直比养10条大狼狗都管用。

这话也传到了牛小山耳朵里，他也不生气，依旧尽心尽责，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

别人都觉得是件好事，只有马卫国颇有些气急败坏。

刚开始牛小山成了正式职工之后，可把他吓得不轻，每天下班都提心吊胆，生怕撞上牛小山。

可时间长了就慢慢放下心来，因为，对方天天就是兢兢业业的工作，绝口不提自己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