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她耷拉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话,华心兮更加振奋地比划起来。
比她更振奋的大有人在,华漫兮捅着华珉的袖子,指着云流的方向大笑说:“五哥快瞧,四姐又在荼毒长公主了!”
他声音大,引得席间的几位皇子齐齐望去,只见长公主耷拉着脸一脸懊恼的样子,再看看眉飞色舞的华心兮,不由好笑。
夏决轻轻转着酒杯,直盯着云流,看着她脸上变幻的脸色不禁心情愉悦,这几日的烦闷感一扫而空。
今日他原是为了见她而来,午间听闻她想见华瑜,他推了军营物事,特地去见子扬,请了子扬出席宴会。明知子扬不愿与温如意过多牵扯,他仍执意请他出席,因为她说,她想见到华瑜。
一别多日,她日渐消瘦,原本巴掌大的脸更加突出,他无能为力,只要他能帮得上她,他定竭尽全力!
夏决不知,他的神色被人看在了眼里,华天歌远远坐在一株睡莲旁,轻抚着紫色的花瓣,神色沉静。
华瑜静静地靠在长廊的柱子上,望着面前的女子不语。
莫言莫语早已被调开,他静静等着她开口,女子取下黑色毡帽,淡淡地说:“八皇子果然聪颖,还特地调开随卫,想必周围也没有其他人了吧?”
苏玉拂着衣袖上沾染的碎叶,她跟了他一路,白灵好不容易将他身边的随卫调开,然而他淡漠的神色却告诉她,他是顺势而为。
苏玉冷笑,这般小看她们?
“八皇子,我家殿下欲出宫长住,得与温大小姐时常走动,以学习大雍风仪,还请您在温大小姐面前美言几句。”
苏玉不再废话,大雍能说动华绍放人的,温若虚排名第一。温如意正好防着殿下挑选华瑜,殿下有意远离他,聪明如温如意,怎会不把人放在眼皮底下?
只是离宫一事,却不能由午云这边提起,心性淡漠的华瑜提起却合适。
华瑜静静地朝长廊外望去,一簇牡丹开的正艳,温丞相喜好南国风光,温家处处可见南国踪影。
今日长公主就送上了午云崔氏绣。据娄朔暗报,当年的温老夫人正是午云崔家女,长公主这步棋着实精妙。只是不知是巧合还是山明将内情告知了她?
看来,山明心上之人便是长公主无疑,山明前些日子的黯然神伤与今日的默然欢喜,有了解释。
华瑜转身离去,清冷的声音飘进苏玉耳朵里:“九王府安静,确是习仪之地。”
苏玉默立,华瑜应了?今日之事太过顺利,她有种不踏实感,不对,何谓习仪之地?殿下风姿天成,几时需要习礼仪?
苏玉咬牙切齿地说:“不知好歹,竟敢嘲讽殿下,他日定要让你尝尝我苏玉的厉害!”
直到戌时,宴会才散去,不少年轻公子意犹未尽地望着小娘子们,直将人看得两颊通红。
苏玉已换回玉色衣裙,与白灵一道候在云流身后,温如意将她送到了府外。
因着要回皇宫,几位皇子自告奋勇地护送她回宫,温家人便撤下了。
华心兮热情地招呼着她上自己的马车,云流打了个寒颤,急忙说:“多谢四公主好意,阿流今夜进食有些急,想着不如骑马消消食!”
说完朝夏决望去,夏决立马翻身下马,恭敬地立在一旁问:“长公主可是要骑在下的马?此马训练得当,性情温顺,若是长公主不嫌弃,在下愿为公主打马。”
云流如负重释,微笑说:“那便有劳夏将军!”
说着翻上了马,动作流畅行云流水,众人惊叹,据闻南国风俗开放,女子当街纵马亦属常事,不想养在宫闺的长公主马术竟然也如此惊人。
云流驾马前行,离开了嘉元坊,宫中车轿紧跟在后,即将沉没的夕阳照在车队上,前方策马扬鞭的宫装女子神采飞扬,身旁揽绳的高大男子紧紧跟在马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