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漾从方才的无措中反应过来，刚想开口，就见江贺衍突然蹙眉道：“你喝酒了？”

“今晚杀青宴。”

“你一个人回的平市？”

沈漾面对江贺衍的追问有点心虚。“……嗯，我先回来了。”

江贺衍突然沉默了，再开口语气有些严厉。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一个女孩子喝了酒坐晚班机又打车，不回家还乱跑，这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沈漾有点被训懵了，她没想到江贺衍会因此生气。

江贺衍看她呆愣愣看着自己，眼中含着委屈，那一瞬间的急怒迅速褪去，语气也缓和了下来，但还是有点冷淡。“先喝杯茶醒醒酒吧。”说完随手把毛巾扔在沙发上，便朝厨房走去。

“我已经喝过了，方小姐给我倒的。”沈漾忙说。

江贺衍顿住脚步，脸上的不自在一瞬而过，看向一直现在刚才位置的方曼。

“……你怎么没告诉我？”

方曼一直在旁边，她看着江贺衍情不自禁的担忧、生气、但掩饰不住的关心，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而沈漾则是从见到江贺衍的那刻开始眼里就再没了旁人。

她勉强笑笑，“你不是就快洗好了么，我正好招待一下沈小姐，和她聊了两句。”

江贺衍顿了顿，又问沈漾：“到底有什么急事，让你大晚上的回来？”

“……我……我明天……有通告吗？”沈漾吞吞吐吐。

江贺衍蹙眉，莫名又诧异，一时无语。

沈漾也知道自己找的理由简直漏洞百出，她张了张嘴，含糊道：“抱歉，可能是我喝的有点多吧。”说完，转身朝玄关走去。

“等等，”江贺衍叫住她，“我送你回去。”

沈漾的手已经握住了门把手，就像要逃跑一样。“不用了，我打个车就行，很方便的。”

“沈漾。”这是江贺衍今晚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带着不容拒绝的严厉。“你拍了个谍战剧胆子也变大了。等着我。”说完转身回屋。

沈漾握着门把的手缓缓松开，站在原地没有动。

方曼此时的表情早已没了方才的轻松和淡然，她的目光从沈漾身上扫过，又看向卧室的方向，有些失神和心不在焉。

不过一会儿，换了一身的江贺衍拿着钥匙和手机从房间里出来。

“走吧。”

沈漾看向他仍半湿的头发却没动。“你头发还没干，会感冒的。”

江贺衍不以为然。“没关系。”

这次，沈漾的语气柔软却坚持，“还是吹干吧。”

江贺衍正要换鞋，闻言停下动作，看向了她，四目相对，慢慢地，他的神色变得柔软，还有丝无奈。

这时，方曼突然微微笑道：“那你再等一会儿。”说完拉着江贺衍离开了玄关。

沈漾一个人站在玄关，听着里面传来的吹风机的声音，眼神不由得黯淡。

直到坐在了车里，沈漾的耳边还回想着临出门前一秒，方曼的那句：“慢点开车，我在家里等你。”

她扭头看向正在开车的江贺衍。

他此时目不斜视，不苟言笑，侧颜英挺逼人，更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气质。

沈漾的心中突地浮起一阵酸楚。她忙移开目光，看向了窗外。

深夜，路上的车辆极少，笔直平坦的马路上，江贺衍的座驾连红灯都没遇到，一路畅通无阻。

就在沈漾以为会这样沉默一路了，他突然开口，问道：“你们刚才都说什么了？”

“没什么，随便聊了两句。”沈漾轻声道。

江贺衍侧头看她一眼，犹豫了一瞬，却没说话。

待汽车停在了沈漾家的楼下，沈漾下一秒便松开了安全带，礼貌道谢。“谢谢江总，我上去了。”

她的声音很轻，在深夜里更显缥缈。

江贺衍看着她有些落寞的神色，张了张嘴，可最终也只是点了点头。

“早点休息。”

“嗯。”她勉强一笑，推开车门，匆匆下车，疾步走进了楼门。

沈漾一进门便打开灯，然后快步走到窗前，轻轻拉开条细缝，当看到楼下那辆刚刚送自己回来的轿车还未离开，她下意识攥紧了窗帘。

车在夜色中停了许久才重新发动。看着它慢慢开远，终于离开了视线，沈漾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她没有开灯，坐在木地板上，只觉得从身体到精神都无比的疲累。

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地摸出手机，拨了出去。

铃声响了没多久就被接起。“喂，漾儿？”房婶熟悉温暖的声音传来，沈漾觉得心口热了，突然有股想哭的冲动，强自抑制住。

“……嗯，是我。”

“漾儿，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房婶立即察觉出了她语气中的不对。

“没，没什么，我就是想你了……”

“没事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