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月，轻薄的绾云窗纱随夜风飘舞，随意地把月色染成淡淡的紫色。

“妹妹你就别想了，清平王啊，回不来了。”

说话的女子头戴玉钗，身着罗裙，一支金步摇插在发髻里，轻轻摇摆着，脸上露出得意地笑，正是宰相府二小姐楚离。

“二姐又有什么可得意的？他若活着回来，父亲怎样暂且不说，你必然是要死的。”楚笑笑执笔挥墨，完全不受楚离的影响。

见楚笑笑不为所动，楚离愤恨地一把打开楚笑笑的笔，她还想顺手给楚笑笑一记耳光，被楚笑笑轻松躲过。

楚笑笑发动黑暗结界，把黑暗灵力聚集在手上，反手给了楚离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楚离被打懵了，半天没缓过神来。

“你敢打我！楚笑笑你找死！”

楚离歇斯底里地喊着，嗓子都破了音。

她可是宰相府的嫡女，这些年楚笑笑这厮仗着自己灵力天赋好就在父亲面前多番邀功，她每每看着不顺眼便去欺负一番。

每次看到楚笑笑这种下贱胚子为了保护自己那侍女出身的母亲而不忿地向她服软，她就特别开心。

这么多年了，一直如此，可如今这楚笑笑居然敢打她。

“二姐啊，你可看见我是怎么打的你？”楚笑笑捡起毛笔，用手帕擦干净，重新蘸了些墨，继续写着自己未完成的词。

“你个黑暗属性的小杂种，就只会些掩人耳目的肮脏勾当！”楚离捂着脸，就打算出去叫人。

“你都没看见我打你，又怎么能证明是我打了你呢？可惜啊，父亲下令，事情尘埃落定之前，谁都不能伤我性命，二姐你是要违抗父亲么？”楚笑笑写完了词，手腕用力，把毛笔当做暗器抛出。

毛笔扎在楚离面前的墙壁上，距离楚离的眼睛只有半寸。

楚离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她只觉得自己全身冰凉，心脏仿佛被无名的恐惧死死攥住。

这楚笑笑，何时这么硬气了？

“二姐啊，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这么多年，你就这点出息，仗着你那嫡女的身份，还有你兄长是父亲唯一的儿子，就在府里作威作福。实际上你啊，什么都不会，也什么都不懂。你都不配称为鱼塘里的鱼，鱼塘里的鱼被放回大海，还能游走，你不过就是这宰相府中一条被绣在屏风上的鱼儿，就算有人想给你自由，你也什么都做不到，只能任由自己日复一日地在这屏风上腐坏，褪色。”

楚离颤抖地绕开那支毛笔，楚笑笑疯了，她一定是疯了，“你等着，楚笑笑你给我等着。”

“我一直以为，你和百香关系很好的，她为了帮你让我出丑，每年都来参加我的诗会，她对你可真是真心啊。她死了，你都不难过么？”

楚离迈出门槛一半的脚又收了回来，她也不管自己的等阶与楚笑笑相差几何了，几步走回来，抓着楚笑笑的衣领疯狂地摇晃，头上的步摇被活活摇成了叮铃乱响的风铃。

“你以为我想么？楚笑笑，你这种生来灵力天赋就好的人怎么可能理解我！不是我害死她的，是那群天山的杀手杀了她。父亲下令让我用百香去试探清平王府，我能怎么办？她死了我能怎么办？”

说到这儿，楚离的手渐渐失去了力气，她眼圈通红，尽全力不让泪水掉落，“你这种从小就没人理的小杂种才不会明白，我视百香亲如姐妹，你怎么会明白？违抗父亲的下场只有死，我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我让她去试探清平王，至少她还有可能活着。我没错，我不会错，我是嫡女，我怎么会错？”

楚离死死地瞪着楚笑笑，仿佛想从她的眼中得到一丝认同。

她转瞬间又觉得自己可笑，楚笑笑怎么肯会认同她？但楚笑笑忤逆了父亲，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在等楚笑笑忤逆父亲，想到这儿，她又笑了出来。

“你也要死了，哈哈哈，楚笑笑，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能在不知不觉间勾搭上清平王。若要是其他人，你也算攀了高枝儿了，可那是清平王，是父亲的死对头，别看现在父亲不让人杀你，那必然是他要亲手处死你。”

楚笑笑从容地整理这桌上的文房四宝，把笔墨纸砚一件件摆放得整整齐齐，她笑着说道：“你放心，我死之前一定会把你在鞭子上下药，想置我于死地的事情说出去的，到时候父亲定会惊讶，他最乖的嫡女怎么也是如此心肠狠毒之人。”

楚离倒也不慌，“你没有证据，父亲不会相信的，不过我还真没想到，那清平王对你居然那么用心，你逃走的时候该是已经全身腐烂了，他救你，废了不少功夫吧？可惜啊，他就要死了。”

“咕嘟咕嘟。”

炉火上的水开了，冒着白色的蒸汽，楚笑笑拿起水壶倒在茶壶里，端起托盘，无视楚离，径直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楚离在她身后大声喊道。

“父亲又没有禁止我走动，而且我该去给父亲敬茶了。”楚笑笑走出几步，又停下，说道：“还有，二姐你以后还是别戴步摇了，步摇是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