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的眼中隐隐泛起泪光，“那时姑姑说我痴心妄想，说杀手是绝对看不上我们这些下人的，可我不信，他明明说过不嫌弃我的身份，我喜欢他我就要和他在一起，他是杀手我就努力修炼灵力，等哪天我练到玄灵境也去参加个杀手考核说不定也能当个黄级杀手。”

“本来我的日子过得好好的，但突然有一天你跑过来跟我说，你梦见我的杀手哥哥去红绡窟找了别的女人，你居然还在那劝我放下他向前看，我被你的虚伪恶心到了。”

“本来我也没信你说的话，但你一个不可能去过红绡窟的丫头连他去的具体是哪个房间都知道，还是让我心里没底。我到底还是去看了，真的看见他跟别的女人在那谈笑风生，卿卿我我，那场景和你说的一模一样。”

“我没忍住，我拼了命地修炼，就为了能接近他一点，他却在这找别的女人？我上前找他理论，他却不耐烦地想打发我，说早就厌倦我了。杀手真的都没有心，他直接下令要处死我，还是管事姑姑多层打点才让我能活下来，但也降成了最低级的洗衣侍女。”

白露流出了苦涩的泪水，但同时她又开始笑，她的身体一下下抖动着，笑得越来越疯狂。

“我能怎么办呢，我一直不断地勾搭着地位比他高的杀手，但没人肯为我杀他，甚至我中个冰霜散都没人肯为我买解药。我能怪谁呢，难道我要怪我自己？不，我不会错的，那就只能是你错了。”

白露的眼睛充血，诡异地笑着，本就蓬乱的头发在抖动中散开，她披头散发地瞪着浅羽。

“哪怕你真的会传说中能预知未来的预言术，你也不该告诉我他的事，若我不知道这一切，说不定我成为杀手他就会回心转意，可是你毁了这一切！你毁了我！！那你就该死！！！”

许是笑累了，白露的脸上写满了疲惫。“我本来以为你不过是一个知道我被抛弃来看我笑话的人，结果我观察了你很久，发现你居然真的是个心存善念的人。”

白露的声音陡然增大，她坐在地上缓缓向前挪动，想要靠近浅羽，却被浅羽躲开。

“在天山这种地方，你居然是那种善良到让我恶心的人，哈哈哈！君浅羽，我们都在污泥里求生存，凭什么你不沾尘埃，大家都为了活下去流血，凭什么你双手空白，都是下人而已，凭什么你像个落难的公主一样懵懂无知，你就该死，你就该万劫不复！”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白露起身想逃，浅羽把刚才织好的藤蔓网套在白露身上，白露一时间未能挣脱，直接被罪奴司的人赶过来钳制住了。

浅羽心里五味杂陈，什么时候善良也是一种原罪了？就算是，也绝不能构成白露想杀她的理由。

可恨之人还真有可怜之处，但就留着这份可怜呆在罪奴司吧，还是别出来祸害别人了。

浅羽不再看白露，转身离开。

她听见白露在身后撕心裂肺地疯喊：“君浅羽，你不是勾搭上夜云舒了么，总有一天他会厌弃你的，到时候你就跟我一样。哈哈哈！也不一样，夜云舒要杀你的话可没人能保得了你，我会活到那一天，我等着你比我先下地狱！哈哈哈！”

白露的嘴再次被堵上。

浅羽停了下来，她想说些什么来回怼白露，但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不知何时，太阳已经开始西落，火烧般的云彩映得天边通红，浅羽又往前走了几步，走出小巷的阴影，沐浴着落日的余晖，她忽然笑了，至少她此刻是站在阳光下的。

浅羽径直向前走，走向她选择的未来，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

太阳已经完全西落，院子里静悄悄的，无人掌灯，无人行走。

远处依稀传来不知哪家灵兽的嘶吼声，混在夜风里听起来尤为渗人。

浅羽蹑手蹑脚地推开院门，这才戌时一刻，反派大大就睡了？就算早睡早起身体好，这睡得也太早了吧。

浅羽心里虚得慌，天山实在是太大了，迷路到罪奴司，又被白露拉着跑了一段，等她一路问路找到夜云舒的住处天都黑了。

不过本来她说的也是收拾一下再来，也没说什么时辰来，所以反派大大应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吧，应该……不会吧。

一团黑色的物体直接撞在浅羽的胸口，力道不算大，但浅羽被吓了一跳，直接叫了出来：“啊！”

完了，反派大大最讨厌别人一惊一乍的，她的第一印象算是毁了。

浅羽定睛一看，差点又叫出来，撞在她身上的是一只蝙蝠，有巴掌大，此刻正用翅膀勾着她的衣襟，脑袋蹭来蹭去，不会是要，咬人吧？

“麻雀，回来。”清冷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蝙蝠应声飞回屋内。

主屋内亮起一盏灯，院子终于不再漆黑一片。

浅羽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走进去。

以灵力为燃料的灯火极亮，只一盏就照亮了整个屋子，可比逸天行那花里胡哨的白烛连廊好看多了。

夜云舒端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一本翻了一半的书，正专心读着，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