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迟。”
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阿迟有些诧异的转过身。
那一双乌黑的眼睛迷离地看着自己,谢琰一时失神,只感觉似乎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千万种感觉复杂地交织,竟不知所措。
没想到来人竟然是二皇子谢琰,阿迟着实吓了一跳:“二皇子殿下?!您怎么在这里?”半晌,又忽然回过神,惊讶地问道,“您以前见过我?……如何认得我?”
谢琰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那眼神骇人,似乎是要将她吞吃入腹。
阿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二……二殿下……”
“阿迟。”他的声音响起,却是极尽温柔的。
“我认识你很久了。”
阿迟依然一脸迷茫,眼神无辜得像个小兔子。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想了想,又说道:“没关系,以后总会慢慢熟悉的。”
阿迟望着他,他的眼里有一抹挥之不去的淡淡的伤感,让她的心不由得跟着莫名的抽动。
“殿下,天色晚了,您也快点回宫吧……”
谢琰却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般,置若罔闻地定定看着她,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顶着他的目光实在是有些煎熬,阿迟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殿下?”
她的手在他眼前晃动几下,原本掩着手的宽大袖袍也随之滑落到手腕处,却露出掌心中一片不大不小的疤痕。
他看到阿迟手上的疤痕,只觉得顿时心如刀绞,疼得他不自禁地颤抖着伸手去握她的手掌。
阿迟吃了一惊,随即微微笑起来:“我的手……天生便带了胎记,殿下切莫大惊小怪。”
谢琰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手依然在停不住地颤抖,接着无声地落下泪来。
“殿下,你怎么哭了啊?”阿迟有些茫然,她手足无措地去替他擦干泪水,可是那泪水一直落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阿迟……你嫁给我,好不好?”他的声音嘶哑极了,藏着极力隐忍的哭腔。
阿迟大惊失色,似是从未想过他会这样说一般:“殿下,你醉了,我叫人送你回去……”
下一秒,这话就被随之而来的惊呼声打断。
谢琰竟不管不顾地在大街上当众抱起了她,抬脚就要回宫。
眼见着阿迟也急了,顾不上什么礼节:“谢琰!谢琰你快放我下来!
谢琰却不复刚才的温和,头也不回,只是冷冷地丢了一句:“当众直呼我名姓,你可知罪?!”
跟在他身后的暗卫见状也都惊呆了,这情形真是令人瞠目结舌。二殿下清心寡欲这么多年,怎么这回一见着人家,就要将她绑回宫里?要是被人传出去可怎么办是好!
然而即便心中腹诽,他们也断然不敢阻拦谢琰,只好默默地一路跟在身后,顺带留意着别被人不小心看见了,又要惹是生非。
等阿迟被带回宫里安顿好了,谢琰站在她面前,板着脸命令道:“你今晚,就住在宫里。”
阿迟第一次见到这种架势,已经被吓傻了眼,无言了半晌,才磨磨蹭蹭地开口:“鄢浔哥哥找不到我……要着急的。”
谢琰唇边带笑:“方才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你带回宫里了,他想必早就知道了,不会以为你失踪的。”
阿迟:“……”
“回禀殿下,下属方才盘问了那名婢女。确实是左家的女儿,名叫左阿迟。只是左家小姐身体打小就不好,因此一直被养在燕王府中调养,极少外出,外人都不清楚,听说是刚刚从燕地随燕世子一同回都的。属下无能,先前调查的时候也一时疏忽遗漏了,请殿下降罪。”
谢琰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不意图治他的罪。
人还在,回来就好。
想到这,他的心情也不由得随之舒畅了起来。
不过,费劲寻了她这么长时间都没寻到,反倒叫谢鄢浔那个登徒子占了便宜,想起这件事谢琰就恨得牙根痒痒。想必自己的人打探不到阿迟的消息,这该死的谢鄢浔肯定在其中出了不少力,一定要趁机会好好惩治他一番。
但是即便如此,他的阿迟,也只能是他的。
辗转这么多岁月,他终于可以跟阿迟白头偕老了……他这一辈子,都要永远和她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阿迟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早上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了。
宫里伺候的人多,都是昨夜里谢琰安排派过去照顾她的。第一次见面,就被这个人连扛带拉的拖回了宫里,阿迟心里着实有些窝火。因此她起了床,穿戴好衣裳,就去了院子外面找谢琰算账。
谢琰却是一大早就出去了,殿里没见着人影,守卫又说什么不肯放她出宫回家去,她只好蹲在二殿下的殿门口,等他回来。
侍卫们不知道为何对她格外殷勤,见她站着等谢琰,又是搬座又是倒水的,还温言好语劝她耐心些,二皇子马上就回来了。
阿迟不好意思同他们发脾气,就顺从地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