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夜的话锋引导下，裴瑶回忆起了失去意识前的更多细节。

下午两点左右，她陪同唐梦舒和林蕊中午逛完街，找师傅到墨兰庭苑小区，帮林蕊家安装了防盗护栏。

之后她们三个便在孟天和、伊丽莎白的随行下，驱车返回了万康大厦。

乘梯上楼，直达顶层。

一出电梯就碰见了秦夜，双方简作交涉，她本打算和唐梦舒一起去给那位秦夜引荐来的新人面试，谁知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就接到了卫立荣的电话。

也不知当时出于何种心态，她故意隐瞒了卫立荣找上门来的事实，谎称销售部有问题需要她协助处理，于是就与唐梦舒、林蕊二人分别。

乘坐电梯下了楼，幸好没碰见送孟天和出门的秦夜。

她暗松口气，快步走出大厦，直奔自己那辆白色路虎车。

然后她一边开车，一边重新给卫立荣回去电话，索要了本次的约见地点。

地点是市中心和南郊区交界处的一条商业街上，这条商业街并不繁华，但可能是周六的缘故，来来往往顶着夏日烈阳逛街的人也不少。

人多，就导致裴瑶更加松懈了警惕心。

这大白天的，在商业街上的一个咖啡馆内，咖啡馆多是通透明亮的落地窗，而且里面还有不少别的陌生客人。

裴瑶想着，就算这卫立荣痴迷自己已经到了某种深度，也多半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用强吧？

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裴瑶才会放下戒心独自赴约。

进了咖啡馆，除了脸色有点疲惫，顶着一双浅淡的黑眼圈外，卫立荣还是那个卫立荣，颜值出众，打扮得体，干净整洁。

或许他要是一门心思去追求哪个女人的话，恐怕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女人都没法拒绝他。

毕竟他才二十多岁，人生刚刚开始。

毕竟他在这个年龄，就已经做到了万康集团销售冠军的位置上，一年干下来，少说得有个大几百万乃至于上千万的薪水。

这已经是很多同龄人望尘莫及的高度了。

若非一步走错，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他的未来会非常光明。

当然，即便落得今天这个境地，裴瑶也不认为卫立荣的人生就完蛋了。

她也看到了朋友圈里乱传的果奔视频。

丢人肯定丢人。

但时间是抚平一切精神伤疤的灵丹妙药。

加上人类本就是一种健忘的动物，哪怕卫立荣继续留在东海市找公司混饭吃，也不会有太多人一直记得他的丑事。

更何况，他大可以一走了之呀！

这不今天就做出了离开东海的明智决定么？

以上种种，都是裴瑶坐在卫立荣对面落稳前，自行在脑海中闪过的推论与判断。

紧接着卫立荣也并未拖拉，体贴的将那杯冰咖啡往裴瑶手边推了推后，便开始直奔主题。

“裴总监，自从离开万康之后，我连续很长一段时间焦虑到睡不着觉。”

“但不是因为那些在朋友圈里乱传的视频，不是因为我丢掉了万康这么一份好工作，也不是因为我输给了刚来部门没两天的新人。”

“而是因为从今往后，我没法再每天都见到你了。”

“你别急着回应我，听我把话说完。”

见裴瑶意欲张口，卫立荣抬起手来阻止了她，随之继续自述衷情。“其实仔细想想，关于和秦夜打赌那件事，我对待的还蛮幼稚的，而且错误的确在我，如果不是我非得跟他较劲，也不至于把自己搞成现在这副样子。”

“不过你别误会，我今天找你来，不是要托你帮我找秦夜认个错，顺便想办法回到万康工作。”

“我已经彻底决定要离开东海了。”

当时不知怎地，许是被卫立荣真挚的语气所打动，裴瑶一时感觉特别不自在，想安慰两句，又找不到合适的说词。

只能拿起咖啡汤匙，微低着头默默搅拌咖啡里的冰块，用以掩饰尴尬。

“想通了这一点以后，我就不怪秦夜了，甚至还有点感谢他，幸亏他通过这件事打醒了我，让我深刻领悟到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早点醒悟，也免得将来在更大的漩涡里一头扎进深渊，至少我这次只是丢了脸，而不是丢了命，对么？”

裴瑶抬起俏脸，冲似乎真的一下子成熟了许多的卫立荣认真点头。

“嗯，你能明白这些，我发自内心的替你高兴。”

“谢谢。”

卫立荣道了声谢，随之用手里的咖啡汤匙，指了指她面前那杯咖啡。

“你最喜欢的维也纳咖啡，半糖，不加奶，一块冰，我算好时间你差不多这会儿到，刚叫服务员帮你上的，趁冰块还没化，赶紧喝两口，我猜你今天应该还要加班到晚上九十点吧？”

听卫立荣一口气说完这些关于自己日常习惯的小细节，裴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肯定谈不上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