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座下神兽：朱雀，大鹏，孔雀。”这个新历的佛祖已经下定决心要抹除苍岚的存在，座下神兽不过是打头阵试探实力，能有用才怪。

苍岚则率先捂起了耳朵，并说明原因：“请别告诉我你们的名字，毕竟我害怕和我所认识的那几位重叠。”

“莫名其妙！吃我一招！”大鹏明王倒是首个冲上去为佛祖护法的神兽。苍岚本不想要在灵山开杀戒，毕竟这会让自己回忆起许多不好的回忆。

所以......一次性全杀了，就不会存在什么回忆了。

“冰清玉洁。”整个灵山在一场异常而来的雪中，被软化。轻飘飘的雪花还没落到大鹏的身上，便被他苍岚的“邪门法术”压在了云道下。

而苍岚的内心，在疑惑：为什么，这样就是我想要的结局？我想要侮辱佛法，证明法之上建立的一切都是错的？可是，佛门收留了我们，他们也有错吗？

在自我否定的意识下，苍岚停止了这场荒谬的屠戮：“......”微小雪花的力量消失不见，原来仙佛的生命除了佛祖与佛法之外，还可以被其他力量所威胁。摩可仙界的神兽们，在苍岚的面前管住了嘴。

“又为何，停下？”佛祖也在追寻一个真理，“我不知道你的内心，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吗？”佛祖的话，反将一军。他之所以将苍岚视为苍生的威胁，是佛祖的视野下，苍岚的命中是一片空白。

可是，那并非是婴儿降生时的纯白，相反，那是在经历过太多悲欢以后，选择了放弃一般常理的空白。因为是主动选择了空白，所以他也主动性的选择了世间的所有色泽。在佛祖眼里，那是一份堪称“污垢的白色”。佛祖从没见过这样，离奇而唯一的心境，甚至苍岚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的邪恶。

“但是，你总有一天会意识到自己的邪恶的。旧里的雪傲。”佛祖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圆寂涅槃。一个摩可仙界的佛祖，不是因为能量或者其他层面的攻击，而是仅仅因为一个人和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可能性，失去了永恒的执掌。

荒诞不经！

苍岚却说不出这句话来，他说不出任何话；他甚至回想不起自己来到灵山的原因，自己还留有如此庞大属向之力的原因，自己......自己存在......

“不！都是假的！我要的是真的，真实的东西！”苍岚挥手之间撕碎了眼前一切所见之物。灵山，仙佛？生灵，都是自己的幻想罢了。这里不是无量山，不是摩可仙界，也不是新历或任何地方。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所憧憬的弃水大人呢？我的师妹悠攸呢！还有，还有母亲，父亲，霜前......为什么什么都没有，敌人呢！”苍岚已经不是属向的生命体了，在这里的岁月里，他无时无刻不经历着空无一物的折磨。最终，他回想起了真实。

在和蝠爵的博弈之中......也可能是执笔者产生的某个败笔之下，有几个人被流放至虚空里，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个。

而在这里，苍岚所学到的一切都不管用了。曾经的佛法，楚家的格局，极致的属向，心得，感悟？一切都在这片寂静的冰里沉默，不会被给予任何回答和反馈。这里没有任何参照，没有光与热，没有令生命存在或死去的介质；真正的虚空，空无一物。它是真正的永恒的囚笼。

而苍岚之所以能保持格外的清醒，则是因为他在曾经的旧里，得到了一份不属于他，也不属于属向的力量。那份力量被星耀团的神称为“无上境”。

因此他才会在虚空里保持着主观意识这么久，相比其他的神，苍岚甚至可以在虚空里进行创造。没错，这或许并不再是颓唐的特权了。但，真正清醒且自主的意识，苍岚已经在无数次自己创造的世界中亲自迷失了。

苍岚稳定的人性，也在他一次又一次对自己承诺的背叛中，淡化了。

无量山，摩可仙界，新历，自己仰慕的兽神，仰慕自己的爱人，从没见过的家人，兄弟？佛祖，妖怪。这已经是苍岚在无上境的驱动下，所经过的第五千次世界的破灭了。从诞生到破灭，没有逻辑，没有原因；仅仅是苍岚的意识在决定着一切。他好想要装作自己真的已经回到某一片真实的土地，面对着真实的人，做着超越臆想的事情。

可是。

“对，我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啊。这里是虚空，而我最初是因为想要拯救别人的生命才沦落到这里的。”沦落到这里，失去了时间与空间，“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一直觉得自己好像亏欠别人什么，我是这样一个好人啊。苍岚。为此，上天让你拥有了无限的生命，超越属向的力量，哼哼哼......”

以及，一片永无反应的死寂。

“没错，我亏欠别人，一定是这样的，我是个罪人，恶人，胆小的人，不择手段的人，忘恩负义的人，渴望被爱的人，追求真实的人......”苍岚在这片死寂里，学会了使用无上境的力量，也学会了自己来创造真理，“一个，追求虚假的人！”

孤独中，苍岚放弃了自己的回忆。只要不再回忆，那么就不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