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不是好事？”

常宁摸不清眼前这男人的心思，撇头透过玻璃窗看着躺在里面的北夜，紧皱着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不同于常宁已经松懈下来的表情，支挚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身旁的数据，“那，在他昏迷的过程中，有没有出现一些奇怪的事情？”

常宁被这一句话点醒，正打算将复原鳞片的事说出来，但刚一张嘴，喉道却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般，就是发不了声。

“呃，呃……”

她第一次经历这种感觉，整个人像是失声。

“你怎么了？”

“我……呃……”

常宁双手扼住自己的脖子，微微张开双唇，想要竭力地发出声音。

蓦地，她的脑子里闪过一张张模糊的画面，一切像是很真实，却又抓不住。

“常宁？你怎么了？”

支挚看着眼前这个瞳孔慌乱晃着的女人，垂眸观察着她的情况。

细腻的汗珠在额间迅速聚集着，直到汇聚成一条条汗线，顺着两颊滑落。

常宁能感觉到那汗里带着冰凉。

头脑的思绪在支挚问出那话后，变得凌乱。全身上下的神经都在牵扯着她的声道。

“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自己……”

常宁的脑子里不断地重复着这五个字，空灵的嗓音在她的脑海里来回荡漾，像是在撞击着记忆，她痛苦地抱着头。

“我……”

再次抬眸，眼前的支挚变得朦胧。在常宁眼里，他的五官逐渐被密密麻麻的小黑点所覆盖。

下一瞬间，所有的意识都出逃了。

“常宁，常宁……”

——

内殿里，阴风呼呼，北辰昂首挺胸地站在原地，眼里都是愤恨地盯着暗神。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头一次敢这么做。

纵使平时北辰嚣张跋扈，但此刻他的双腿肉眼可见地在微微颤抖着。

“说够了？”

暗神心里毫无波澜，不咸不淡道。

“没有！”，北辰拔高音调，大喘着气，“如果您当年能够动用第一机舰，我的母亲或许就不会死。但是您呢？您没有！就这样不闻不问，让我的母亲孤零零地在异星死去。”

说着，北辰的眼眶变得通红，他极力地忍受着，不想让眼泪在这个时候留下。

暗神的眼眸里平静如波，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话而起半点涟漪。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暗神嗜血的本性。”，他挑起嘴角，苦笑着，“实际上呢？暗神可以为了一个失踪的女人动用第一机舰，可以为救那个杂种北夜，动用第一机舰。”

“是谁教你说【杂种】这两个字的？”

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了好几度，暗神手里攥着权杖，眼里都是阴暗。

“哼，全暗神星的人都只知道北夜是个无能帝子。但是又有谁知道，他是个杂种呢？帝父，你以为别人不知道的事，我就会不知道了吗？”

蓦地，北辰的瞳孔被猩红所替代，他大口大口的吸着气，肩膀气的一抖一抖的，“他北夜就是个杂种，只有我，才是暗神星名正言顺，血统纯正的帝子！”

“啊——”

北辰全身都被暗紫色能量所笼罩，疼痛感瞬间席卷而来，他悲戚地喊出了声。

暗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痛苦的模样，不久后，轻轻转动了手中的权杖，那团暗紫色能量瞬间消失。

原本浮在半空中的北辰，也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呵哈哈哈。”

北辰趴在地上，忽地仰天大笑，嘴角上渗出了血，笑起来格外的血腥。

“帝父，您不觉得，您太偏心了吗？”，北辰笑着笑着，眼框里充盈着泪，咬着牙，看着暗神。

暗神未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无需说话，就能让对方感受到威严的气魄。

“就因为北夜是您和那个女人生的孩子，所以他不管是什么样，您都会对他偏爱是吗？我呢？”

北辰艰难地将自己撑起来，受了刑后，浑身都是软趴趴的，“我这些年，杀兄弟，傲视群雄，走您当年走过的路！我以为您会对我刮目相看，谁知道我做了那么多努力，竟然还比不过北夜！”

“努力？”

暗神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陨石水晶扔到他面前，“何为努力？”

哐当当。

陨石水晶砸落在地面时发出沉闷的声响，北辰低着头，晃了神。

他还不够努力吗？

——

再睁眼，常宁只觉得自己头脑昏沉，耳朵起鸣，她晃了晃脑袋，试图得到短暂的清醒。

环绕周围，这是一个敞亮的休息室，自己正身处于能量吸收圈当中。

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晕倒了？

“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自己……”

常宁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那把空里的嗓音再次出现在她的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