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结束。

系统在北夜倒在地上装死不久后，发出了结束训练的声音。

在确定常宁不会再一拳头抡过来以后，北夜佯装艰难地撑起身体，一手捂着自己的鼻子，微皱着眉头。

“北夜你没事吧？”

常宁看着他有些血腥的人中，发自内心地关怀道。

“猫哭耗子。”，怎料对面那人是一点都不领情，还满是怨气地来了一句。

猫哭耗子，假慈悲。

很好，学会内涵她了。

“我，我下手也没有很重好吧？”

北夜闻声，随即将捂住鼻子的手拿开，被血沫占满的人中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

“那你下手重的时候是不是能把我鼻子给打下来？”

常宁咬了咬唇，拳头攥紧，理亏道，“我承认我刚才胜负欲强了点，下手重了点。”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声。

北夜抬手将血液擦拭掉，鼻头上还隐约传来阵阵痛意。

本想着顺从她的心意，挨她一拳让让她，谁知道她的力量能突然间爆发得那么厉害，还专挑鼻子打。

“好啦，下一把我让让你。”

北夜在处理着自己手上的血液，听见这话，整个人错愕起来。

这女人是凭什么自信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这么让她了，还不明显？

北夜想张嘴说些什么，耳际就被一阵冰冷的嗓音所覆盖，“训练不是游戏。”

每一个字都像是被放进冰箱里冷藏过一般，逐一砸到耳膜里后，整个人都忍不住发颤。

北夜撇头看去，是暗神。

“帝父。”

格斗舱里的两人异口同声道。

北夜低着头，心里盘算着他的想法:看来这老头最近很有空，隔三差五就要来一次基地。只是今天北辰不在，他来干嘛？

“常宁？”

暗神幽幽道，没有人能琢磨出他的意思。

“是。”

像是在学校里被最凶的老师点名回答问题，常宁咽了咽唾沫，双拳紧紧攥着。

“数据看来，你好像有点实力。”，他说话的时候，整张脸只有嘴在动，面部的其余器官和肌肉，像是被冷冻过一般，没有半点变化。

“都是运气好罢了。”

在这个男人面前，常宁不敢耍小机灵，更不敢放狠话，每一句话都中规中矩。

“哦？”，暗神扬起语调，眼眸里都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既然如此，我倒是想感受你有多好运。”

北夜皱着眉头，抬起脸来看他，眉眼里都是担忧，“帝父，宁宁是女子，这样怕不太好。”

常宁一头雾水地瞥了一眼隔壁格斗舱的北夜，心里似乎也逐渐明白他口中的【这样】是什么样。

“我觉得很好。”，暗神穿着铁制战靴，一步一步地往格斗舱的方向走。

只是还没等他走出控制中心，身后的老人无力地叫住他。

“暗神，放过他们吧。”，永生杵着拐杖，慢慢起身，佝偻着背站在他身后，“北辰能够胜任继承人身份，没必要让北夜趟这浑水。”

“打开训练。”

暗神没有回应他的请求，只是一昧地遵循自我。

叩叩叩。

曲折的拐杖拄着永生，他竭尽所能地快步走到暗神身侧，“你非得要做我当年的人设吗？哪怕北夜根本就没有可能逃脱北辰的虎爪？”

他竭力嘶吼着，低哑的嗓音扯着喉咙，发出哀声。

“只有竞争，才能选出最优者。只有竞争，才能让强者更强。”

话毕，战靴撞击地面的声音随之远离。

控制中心里，只有精密的仪器，和闻声愣在原地的永生。

许久，他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那笑里染了些无奈和悔意。

他挪着步子，来到了操纵盘上，看着已经站在格斗舱里的暗神，将手指颤巍巍地放在训练按钮上。

他微微抬着眼，眼白已然被岁月凝上了暗黄色，看起来很浑浊。

原来坏人，连赎罪的机会都不曾拥有。

“帝父，她其实是在降低了承受力度以后才打败的哥哥，实际上没什么厉害的。”

暗神走进了北夜的格斗舱，身材挺拔地看着对面的常宁。

“住嘴！你要是看不过眼，可以去帮她扛几下。”，暗神的眼里看不见半点商量。

北夜知道这老头的尿性，但凡是他想要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他。他跨步往常宁那边去。

“暗神真的要揍我？”，常宁看着北夜走进她的格斗舱，语气没有过多起伏道。

“嗯。”

“那我胜算大吗？”，她两眼发光地看着眼前的人，目光里都是期待。

北夜听了，嘴角轻勾。

傻白甜就是傻白甜。

“你难道忘了上次我被他打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