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神再也忍受不住，他的语气不再缓和，音调直接提高了好几个度，“星际公庭那群贪生怕死之辈，证人死了以后他们还敢张嘴吗？”

声音在空荡的内殿里回旋，一字一字砸进北辰的耳畔里，激得他浑身打颤。

“是，是。”

北辰如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身上像筛糠一般颤抖着。

“听明白了吗？”，暗神睥睨着他，语气依旧僵硬。

“听，听明白了。”

“你可以退下了。”

北辰在内殿待得本就痛苦，好不容易熬到暗神下逐客令，他自然是求之不得，恨不得立刻消失在暗神面前。

“是。”

应和了一声后，兴许是跪的时间有些长，又或者是出于对暗神的恐惧，北辰左摇右晃地离开了内殿。

“北辰殿下，似乎不符合暗神您的期望呢。”，内殿一角，一个身材矮小，佝偻着背的老人缓缓走出来。

他的眼里布满了沧桑，步履蹒跚地走到暗神面前弓了弓腰，“暗神。”

暗神不语，只是踏着步子走回帝王位上，“北辰有野心，和当年的我很像。”

他缓缓道来，却显得心不在焉。

“北辰虽然有野心，但也只是有野心。虽然他的确亲手将自己的竞争对手们一一铲除，但那些帝子们毕竟还单纯，只需要稍微一点手段就能解决掉。”

暗神转身，眼神瞥了他一眼，“永生，那你认为除了北辰，我还有更好的选择？”

他的语气很平静，闭眸。

永生抓了抓浓密的胡子，娓娓道来，“这就是暗神亲自告诉北辰该如何解决问题的缘由？星际公庭并不是难搞的对手，甚至一直都是我们暗神星不屑一顾的存在。”

他撑着木质的拐杖，拐杖的造型奇异，并不是传统那般的笔直，反而还别样地扭曲。

“今天北辰从星际公庭落荒而逃的事如若是传遍了整个星际，待以后他继位之时，暗神星将会被他们重重地踩在脚下。”

永生砸了砸手中的拐杖，说到悲愤之处，他还连连咳了几声。

暗神额头上的褶皱越发深入，眼皮开始微微颤动，“那永生你觉得我还能培养谁呢？那些早就已经被北辰杀死的帝子们？还是那个连北辰都不屑搭理的北夜？”

永生看了看他，摇了摇头，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当初，就是你做事太绝了。如若当年你拦着北辰，今时今日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般地步。

永生没把这话说出来，只是深深地埋在心里。

——

偏殿。

常宁的眼皮微微抖了抖，头脑一下子像是被什么刺到了一般，狠狠地抽痛着。

她猛地一下坐起，差点没砸到坐在她身旁的北夜。

“你醒了？”

“你还活着？”

两人几乎是同时发声。

只是一个语气平淡，一个语气颇为激动。

北夜尴尬地笑着，点了点头，“嗯，我还活着，你感觉怎么样？身体难受吗？”

常宁无辜地摇摇头，揉了揉脑袋，“咦？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分明记得，当时她在跟星际公庭一个男的举报长老收受贿赂的事，说着说着她就莫名其妙眼前一黑。接下来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北夜见她脑子不怎么清醒，故而在她面前装傻，“我从星际公庭回来之后你就在偏殿里躺着了，我还以为是哥哥把你送回来了。”

听了他的猜测，常宁嫌弃地撇了撇嘴。

北辰那人有他说得那么好？

“绝对不是北辰！”，她笃定地说着。

“为什么？”

常宁饶有意味地笑着，小鹿般的眼睛弯起了弧度，脑袋微微扬起，模样看起来很是骄傲。

过了一会，常宁一五一十地将她是如何获得北辰的信任，如何顺利地混上飞船，如何跟踪星际公庭的大部队，如何遇到那男人的事通通告诉北夜。

把整一个过程告诉北夜后，她像是忽然之间意识到什么似的，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嘴，眼神充满了惊恐。

“渴了吗？”，北夜误以为这是她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后口干的信号，“那我去小仓库给你拿点好喝的？奖励奖励你。”

说罢，他还伸出手，将常宁的小脑袋覆在他的掌心里。

后者听了，眼色难堪地将捂着嘴的手放下，点了点头。

眼看着北夜往小仓库走去的身影，常宁双手合十，朝着窗外硕大的邻星拜了拜:谢天谢地，北夜没死，她的分又有望了。

不过很快，她又回复到了刚才的难堪之中。

她竟然把自己的谋略通通说给北夜听了？！

叮咚——

熟悉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这一次，常宁没等系统出声，就先声夺人道，“好了阿统，你不用说了。”

她摇了摇头，脸上尽是对自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