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坛相撞的那一刻，两个男人，相视一笑。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此时却仿若往年之交似的，畅快的笑意伴随着酒香弥漫而起。

“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黑哥，再走一个啊！”

“来来来，谁养鱼谁是狗啊！”

“……”

粗浮的对话，让一众端着名门正派身份的青云宗弟子大跌眼镜，感觉到十分羞耻。

反倒是苏羽毫不在乎，对于他而言，这才是真性情。甚至于不知不觉间，他对黑旗长老的称呼改成黑哥，也幸好师傅青山不在，否则这辈分都乱了。

浮名赞誉，皆为虚妄，人活得不就求一个随心所欲、随性而为吗？

“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没想到，青云宗还有你这么有趣的后辈！”

黑旗悟道的眼神，也逐渐恢复了神采，接着说道，“宗内的长老和弟子，不是敬我就是怕我，每个人都端着身份……尤其是你师傅，虽然也爱酒，可惜背负的东西太多了……这点，你和他倒是截然不同！”

苏羽一愣，心底不由得留了个心眼，看样子要向柳絮师姐好好打听下师傅的事迹了。

不过此时，还有正事要做，连忙将话题引了回去，“不知黑哥，可有好点的护甲推荐给我？”

“这就开始了？不过也好，有些东西放在我这里，也是积灰，倒不如给你们这些后辈重现荣光！”说着，黑旗悟道在岸台地下摸索起来，翻出一个箱子扔了过去。

苏羽用的是阳谋，哪怕黑旗悟道知道他做这一切的用意，也依旧会着他的道。

一把接过银色的箱子，推开箱盖，一副红色的鳞甲显露出来。

仅仅一眼，苏羽就被这软件吸引。

材质舒适却又坚硬，做工十分精致，更重要的是上面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火元素，完全符合苏羽去北方的需要。

“此乃炎鳞甲，对北方的环境有着极强的抵御性，乃是上任宗主留下来的……当年他在北寒国大杀四方的时候，就是凭借这身鳞甲，砍了三天三夜而没伤自己分毫！”

轻轻的触摸，感受着鳞甲的不俗，苏羽内心越发激动。

“谢谢黑哥！”

“不必！”黑旗悟道灌了一口酒，“如果真想感谢哥，就活着回来，到时候再请我喝酒吧！”

“一定会的！”

至于说价格，并没有多谈，都是明码标价，没必要多费口舌。

两人相视一笑，完全不顾周围之人的议论和指指点点，他们就喜欢这种别人看不惯又不能拿他们怎么样的感觉。

当然，也有愣头愣脑的，眼看苏羽就要将炎鳞甲收起，竟还真有人跳了出来。

“这炎鳞甲我要了！黑旗长老，可万万不能将鳞甲给他啊！”

听到这声音，苏羽没来由的眉头一皱，目光抬起，看向来人，“齐步愚，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我买个甲胄你都要来抢？”

“呵呵，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不过我们的恩怨，往后再说吧！”齐步愚的脸上，依旧透露着淡漠，“今日我站出来，是阻止黑旗长老将炎鳞甲卖给你，这可是典型的知法犯法啊！”

“哦？你是？”

“齐步愚见过长老！我是楚尘长老的亲传弟子！”齐步愚目光挑衅的看向苏羽，似乎在说，别以为嫡传弟子身份有多了不起一样。

说起来，其实他内心深处，还是很感激苏羽的。

在苏羽入门之前，他一直都属于内门弟子，楚尘长老虽是老师，但并未表明会收亲传。此番因为苏羽的到来，打了两师徒的脸，为了不矮一截，所以楚尘才会将他纳为亲传。

尽管感觉差不多，但亲传弟子和内门大弟子的身份，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齐步愚？嗯……这个名字，我倒是听过！”黑旗悟道稍作思考，“只是你说我知法犯法，你确定？要知道，就算是楚尘本人，都不敢这么和我说话！”

“弟子自知不该冒犯长老，只是身为青云宗的一份子，断不可看到长老走上歧途啊！”

“呵呵，别耍嘴皮了，说说看吧？我怎么个走上歧途？若说不明白，我撕烂你的嘴！”

“为了让这些奇珍异宝发挥最大的功效，藏器阁一直都有一个明文规定，所有器具都必须适合购买者使用！”齐步愚深吸一口气，补充道，“只是长老有所不知，眼前这人并非武修，而是一名术士！”

嗯？黑旗悟道也愣了，怪不得在他的感知里，苏羽身上并没有强大的灵气波动，原来如此。

不过他的心中，依旧偏向于苏羽，“是一名术士又如何？他师傅青山不也是术士，不仅穿着甲胄，还当了青云宗宗主呢！”

“宗主天资卓绝，无论是修武还是修术都达到了极致，自然没有什么不妥！但眼前这人不同，他丹田破碎，早已失去了修武的可能，能用得上？弟子甚至怀疑，他购买炎鳞甲是图谋不轨！”

丹田破碎四个字，让黑旗悟道彻底呆住，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