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间的众人沉默着，都在望着这位圣人，一句话令他们哑口无言。

甘将感受到西凉王宣伯的身上爆发的气息，大声喊道：“您......能不能不杀他们？”

宣伯眼神震惊，他望着任玄说道：“他们要杀你，何况我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

望着地面，甘将心中有些复杂，不能再因为自己死掉那么多人了，况且在雪原上，穆云前辈和自己没有杀过一个人，今天自己更要阻止这些事情，让大家知道，甘将只是甘将。

甘将来到任玄面前，与宣伯相对而立，“前辈，不能杀他们，如果他还活着，我相信肯定也会这么做的，是不是？您比我更熟悉他。”

宣伯收敛了气息，眼神中一丝不屑闪过，“可以不杀他们，但是我要废了他们的修为。”

场间所有的人都抬起头望向这位圣人，有恐惧，有不解，意味不一，神态千种。

任玄的声音有些颤抖，“大王，万万不可，请您放我们一条生路。”

在场的所有修行者都知道，若是被废了修为，那就与死人无异。世间只有一人完成过自废修为再重新修行的壮举，但是世人同样知道，他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宣伯面露杀机，看着甘将的眼神中却带有一丝慈爱，“穆云，把他带走，今日谁都不能阻止我，我不会杀掉他们，君无戏言。”

......

皇城中，摘星台上，二人并肩而立，小道童站在后面，望着两道高大的身影，默默低着头，大眼睛一闪一闪，看向他们所望去的方向，那里只有一片漆黑的夜空。

“二弟，他会怎么选择？”

“这件事情我们是不是有些着急了，对于这个孩子，我们太着急让他成熟起来，没有想到他在某些方面总能让我们意想不到，可是......结果呢？”

华紫沉默片刻，“这让我们清楚明白很多事情，不是吗？对于他，我们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弄明白，他是最强者，为什么会战死在北疆，那座暴雪城中，究竟有谁能杀死他？”

白夜收回视线，望着摘星台下的皇城以及神兽街，灯火通明，却被黑夜紧紧包裹。良久，缓缓开口道：“甘将的事情，让我们明白，有人竟然在这里想掌控一切，我们需要做些事情。”

华紫嘴角微微上扬，“真相会浮出水面的。”说完笑着看向白夜，意味深长。

白夜感受到这道目光，笑着看向北方，没有作出回应。

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二人，“圣上，青州国辰将军以及并州刘通将军已经在大殿等候多时。”

华紫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二位阁老到哪里了？”

白夜没有回应，华紫在说完之后已经消失不见，随之不见的还有那位大总管，此刻的摘星台上，只有自己和身后的小道童。

“徒儿，近来学习可有收获？”白夜的声音很轻。

“师父......有。”孩子稚嫩的声音飘荡在摘星台上。

......

东临城在夜幕的笼罩下，与往常无异，但是今天却与往常又不一样，杀机遍布的街上，一位圣人身体四周真气疯狂涌动，甘将正挡在他的面前，不想让他继续杀人。九离宗的天下行走寒生已经没了气息，修士老者将他抱在怀中，脸色苍白无比，看不到一丝血色。

其余的几位天下行走皆是如此，东临十二宗，今日便是灭门的危险。

任玄望向宣伯，眼中满是绝望，他纵容门人前来东临城，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甘将竟然引得西凉王亲自来到这里，以最快的速度下山后，便看到寒生被杀的一幕。

东临十二宗的其余掌门，亦在赶来的路上，幽州的东临很大，想必此刻已经快要到了，在这位圣人的手中，若是众位掌门联手，勉强可以在这位圣人的手下救下这诸多弟子。

宣伯平静地望着甘将，说道：“若是让那几个老家伙一起到了，我杀起来还真是有些费力气，今天他们一定要死，你没有能力保护住他们。”

甘将喉咙有些发紧，“还请留手......”

“西凉王，在周国的土地上屠杀周国的子民，不好吧。”

一道声音传入到甘将的耳朵中，甘将扭头望去，只见两人正站在一处客栈的房顶上，二人皆是白衣在身，白色的长袍，整齐的发束，甘将识得其中一位，纪墨书院的阁老，元昊先生。另一位的身份在心中已有定数，这位应该就是另一位阁老了。

方才说话的这位，便是站在元昊先生身旁的这位阁老，他脸上的神情有些轻佻，年纪与身旁的元昊相仿，他看起来很不像阁老。

元昊先生看到场间的局势，对着甘将微微点头，平静地说道：“华圣帝派我二人前来，便是想要西凉王息怒，还请放过东临十二宗的门人。”

宣伯嘴角微微上扬，眼瞳中两道身影并肩而立，气息皆是不弱，“凭什么？乔默。”

乔默便是这位阁老的名字，乔默，字子昱，纪墨书院子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