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琉灰真人寒暄完，顾妗玖找借口偷偷溜了出去。

酒水的后劲有些大，微醺的感觉让她感觉有些轻飘飘的。

“你倒是面子大，能让琉灰真人主动跟你打招呼。”章台柳举着酒瓶走到她身边，“怎么？你师父没来？”

再次见到章台柳，顾妗玖很高兴，挽着她的手撒娇，“阿姐，你怎么都不问问我好不好？”

“你有什么好问的，好胳膊好腿，还突破了，不过你这灵根是如何修复的，可要与我好好说说。”

听完顾妗玖的讲述，章台柳也有些吃惊，“你这机缘，也是世间少有了，不知道又会引起多少人眼红。”

顾妗玖脸色绯红，眼神迷离，一直粘糊糊地缠着章台柳。

“这酒的后劲这么大吗？”章台柳摸着她烫人的脸颊，觉得有点不对劲，“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阿姐～”她说话都带上了尾音。

章台柳有些哭笑不得，席间也没见她喝多少，怎么就醉成这样了。

“罢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

顾妗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封慎之没有死。

金阳真人将封慎之重伤之后，上玄真人将其囚禁在地底，借口闭关，实则利用封慎之顺利突破了元婴。

他五感皆被封印，双眼被剜，耳朵熏聋，灌药至哑，四肢的经脉尽断，只能如野彘一般爬行，全靠丹药吊着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知道过了多久，封慎之才被发现，可他并没有因此得到救赎。

图南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亲手葬送了上玄真人，封慎之的残躯在大战中遗失，随后被人做成了鬼面手串。

尽管最后他得以洗刷冤屈，但他还是死了。

顾妗玖心痛非常，额上布满细汗，双手死死抓住床褥，骨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她想放声大哭，可一直无法发出声音，只有大滴大滴的泪珠，不断从她眼角滑落。

封慎之，封慎之，封慎之．．．．．．她多想抱抱他。

顾妗玖宛如一条濒死的鱼，哪怕是大张着嘴巴也无法呼吸。

清幽十分担心，一直盘旋在她身侧，小脑袋不断蹭着她的手背，四爪按在她身上，企图把她叫醒。

可无论它怎么努力，顾妗玖仍陷在梦境里。

这个梦太过真实，她亲眼看着封慎之遭受一切却无能为力，万念俱灰，硬生生咳出一口血来。

醒来之后，顾妗玖浑身都被汗浸透，小龙钻进她的怀里撒娇，她才意识到，那只是个梦。

“是，梦吗？”顾妗玖的声音十分沙哑，指尖仍在颤抖。

小龙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仰起头来看她，大眼睛湿漉漉的。

“没事了。”顾妗玖掀开被子下床，抱起小龙走到窗边，任由夜风吹干自己身上的湿意。

小龙贴在她胸口哼唧，听着她的心跳声睡了过去。

她刚刚所看到的，是那个“作者”未曾放出的后续，也就是封慎之真正的结局。

只要一想到那个梦，顾妗玖就浑身发凉，她绝不会让封慎之再落到那样的境地！

——

“师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云追月看着她苍白的唇色有些担忧，顾妗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过，满面冰霜，连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死气。

“没事，走吧。”

三人出去的时候，正好撞上管月瑶，顾妗玖冷脸从她身边走过，让她扬起的嘴角瞬间僵住。

看着顾妗玖的背影，管月瑶暗自咬牙，她倒是要看看，顾妗玖还能得意多久。

今日是逍遥大会的第一次选拔，昨晚在宴席上听说，此次参加逍遥大会的修士，足有一千余人，而最后只有前三甲能获得无极宗的珍宝。

顾妗玖赶到的时候，无极宗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修士，她走到金阳宗的位置，与封慎之站在一起。

封慎之有些意外，她今日怎么不避嫌了？还有，她的脸色为什么这么差。

“师妹，昨日听管师姐说你也筑基了，我还有些诧异，今日一见，师妹的修为怕是还要在我之上吧。”

顾妗玖定定地看了他好几秒，图南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开口问道：“怎么了？”

顾妗玖摇摇头，图南并不是大恶之人，他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一直被蒙在鼓里，迷失了方向。

“昨晚没有休息好。”

“我看你的脸色也不太好，你的灵根修复没多久，还是要注意身子啊。”

“多谢师兄关心。”

“怎么了？”封慎之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传音入道。

“做了个噩梦。”顾妗玖回他。

“什么梦。”

“很不好的梦。”她没有再说话，看向封慎之的眼神有些哀伤。

封慎之不明白，她好像是在看自己，也好像是透过自己在看其他人。

“铛